女孩缩在沙发里,双手捂住耳朵,她恨不得将自己折叠,像刺猬一样团起来,躲在缝隙里。 一个人的大房子很恐怖,让她联想到不好的东西。 “温岁,生日快乐。”她一遍一遍地祝福自己,声音越来越颤抖。 她不再看时间,麻木地盯着这个家里唯一热闹的电视。 几点了呢,不重要。 所以当第一缕天光渗进客厅,温岁才机械地扭头。 那道光刺得她眼睛好疼,几乎一下子又冒出了泪花。 她不觉得困,也不觉得累,她坐在门边等了一夜,没有阖眼,一分都没有。 皇冠被挤压得扁扁的掉在地上,温岁站起来往卧室走。 她没力气,走得慢,只想睡一觉,睡很长很长。 直到听见背后的声音,她停下步子。 “起床了?”祁鹤从外面回来,顺手关门。 温岁嗯了声,揉眼睛,“你昨晚去哪里了呀,怎么没回家。” “我不回家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无所谓地答,“过来,早安吻。” 她没动,轻声:“昨天是我生日。” “哦。”祁鹤瞥了眼餐桌。 “你说会回来。” “我忘记了。”他道,“事情太多。” 温岁用手背揩了揩脸,“没关系。” “我有些累了,先去睡觉。” 她冲他笑了笑。 祁鹤不耐烦:“你不是才起床。” “可是我真的好累。”她带了哭腔,痛苦地蹲下身,“我想回家,我想爸爸,我给他发短信......” 她没说完,被祁鹤打断,“你爸不是早就死了么。” 第13章 心病/ chapter 13 滔天的困意和疲乏席卷四肢百骸,心神顷刻被击溃。 温岁抬起头惊愕地看着他。 祁鹤眉宇皱得更深,“你在装什么。” 羸弱的模样令他十分不适,想要的纾解她却迟迟不给,只会一昧地流泪,不知道有什么好哭,“你爸爸,温家的掌事人温龄,六年前就因火灾去世了不是么。” “不是的!”女孩迅速又大声地反驳,慢慢蒙住双眼,“不是的。” 她向来温声细语,鲜少失控地讲话,祁鹤却没有留意她状态的失常,将外套搭在手臂朝楼梯走去,“你有病吗。” 是的,是的。 寥寥几个字在脑中震荡,犹如鸣钟般。 她再无从麻痹。 “求求你,”温岁靠着墙低声地呢喃,“求求你,昨天是我的生日,不要这样对我。” 起码不要是你拆穿,不要是你说我有病。 六年前,温岁还在读高中,还并没有转学去祁鹤的高中。 她成绩很好,老师同学都很喜欢她,人乖又听话,什么请求都不会拒绝。 涵养淑静,举手投足落落大方,怎么看家庭条件都不会差,那时的温岁是许多同学心底羡慕的对象。 是千金小姐但半分不炫耀,不娇气不做作,穿着低调的校服,和普通人一样行走在校园的榕树荫道。 因为父亲告诉她,钱财远没有品行来的重要,人跟人出生时不分高低贵贱,都是父母最疼爱的宝贝。 “岁岁也是我的宝贝。”那年酷夏,温龄站在槐树底,轻摇着雅扇。 叶影婆娑,明媚的光圈勾勒出轮廓,他低头,慈祥的笑意无限延长,烙在温岁的记忆里。 时间久了父亲的容貌渐渐模糊,她奋力抓取这即将丢失的记忆,遗憾的是,唯留下他背后的光圈历久弥新地散大。 到最后,父亲和灿烂的天光融合。 发生火灾的那天,谁都不知道,温龄带温岁去了郊北的工厂。 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