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璋打量着自己的侄子,沉默了片刻才道:“好,你说的话我会转达给她,当面道歉就不用了。” 说完就要关门。 顾志镡苦笑了一声:“好,我明白了。” 顾志镡转身离开,顾时璋直接关上了门。 窗外风雨飘摇,房间内却是一室的暖意。 他要继续。 果香,甜美的果香,独属于这个美好夜晚的。 ************* 谁也不曾想到,林见泉妈妈突然病发昏迷过去,住进了icu,是癌症晚期。 其实之前体检就已经查出来,只是林见泉妈妈隐瞒了儿子。 她放弃了治疗。 林见泉知道后,几乎崩溃,当即穷尽一切抢救,这其间又涉及血型问题,林妈是稀有血型,只有林见泉自己符合,他匆忙献血等,不知道多少折腾。 不过这一切来得很快,林妈已是晚期,自己毫无求生意志,自己留下遗愿放弃治疗,拔管,就此撒手人寰。 叶天卉知道消息的时候,无暇顾及其它,连忙赶往医院,顾时璋见此,也就陪着她过去。 两个人抵达医院时,警察已经在了,正和林见泉了解情况,jessise、杨助理和老孙等人也都在,经过一番手续后,林见泉妈妈暂时放入医院的停尸房,第二天准备安排后续葬礼事宜。 顾时璋见此,便也设法从中帮衬着,之后警察侦查了林见泉家中,又带了林见泉去警察署了解情况。 从警察署出来时,林见泉几乎站都站不住的样子。 顾时璋见此情景,便载了林见泉和叶天卉,先送林见泉回家。 一路上,林见泉一直不曾言语,就那么木然地看着窗外。 此时正是春日,香江最好的季节,春暖花开,一眼看过去,窗外都是三角梅,繁茂又艳丽,绽放在阳光下,美得炫目。 而车厢内的林见泉,却是肌肤苍白,墨黑的眸子像是失去了生命的黑玉,就那么漠然地看着窗外,丝毫没有任何波澜。 抵达林见泉家楼下后,林见泉下车,郑重地谢过了顾时璋和叶天卉,之后便回去了。 顾时璋看了眼叶天卉,却是道:“他受了挺大打击。” 叶天卉:“是。” 让人很不放心。 顾时璋:“我去喝杯咖啡,你上去和他说说话,安慰他两句吧。” 叶天卉有些意外,挑眉看他。 顾时璋叹了声:“去吧。” 叶天卉也确实想和林见泉聊聊,便道:“好,你等等。” 当下叶天卉径自上楼,上了楼后,敲了门,过了好半晌,门开了。 玄关灯光灰暗,就在那朦胧光线下,他单薄萧瑟地站在那里,看着她,好像有些反应不过来。 叶天卉扯唇,笑了下:“我陪你说说话。” 林见泉静默了片刻,才挪了下身子,两个人无声地走进去。 客厅里很暗,没开灯,林见泉伸出手,打开了灯,之后低声问:“你……要喝点什么吗?” 叶天卉:“坐下,我们说说话。” 林见泉便坐下来。 叶天卉可以感觉到,当他走下来的时候,那动作中有些僵硬,很显然他已经几天没怎么合眼了,整个人处于极度疲惫中,现在看似正常,一切不过是硬撑罢了。 她看着这样的他,便想起前几日在赛马场上,那个意气风发的他。 他跑了头马,看上去激情昂扬,他雄心壮志,想要赢,想得到很多。 可是现在,曾经勃勃的生命力被抽走了,他就像是晒干了的花瓣,没有水分,没有光彩,他无力地坐在沙发上,眼睛中没有了野心没有了渴望。 叶天卉目光挪移,便看到了对面墙上的画,那是林妈的遗像。 那个形容略显单薄苍白,但却努力对她散发出感激善意的女人,在数日前,她还曾经那么柔弱但却确确实实地存在着,现在几日的功夫,她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成为挂在墙上的黑白照片,成为陵园中的冰冷墓碑。 从存在到消失,仿佛不过眨眼间罢了。 叶天卉突然想起上一世,她手握着长剑,而长剑的那一端,是喷涌而出的血液。 这种事情她经常干,干过太多,很多人曾经死在她手下,她没什么感觉,因为那是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杀死对方这就是正义。 上辈子,她那一生是仓促的,生在武将世家,早早地上了沙场,早早建功立业,又在青春最好年华没了性命,短短一生的进程浓缩了别人的一辈子,以至于她并没有闲暇去想这些。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