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棋打开,就听闻爽朗的男声笑道:“少卿大人的府宅子可真难找,我方才差点迷路了呢。” 楚琳琅隔着房门,只听司徒晟稳稳回道:“不知四殿下亲临,卑职有失远迎。” 看来司徒晟如今真是朝中炙手可热的新贵,这么晚了,堂堂四皇子居然亲自找上门来。 接下来就是一堆打官腔的客套寒暄。 看来四皇子很是感念缉拿刺客那一夜,司徒晟肯手下留情,替他兵营的人放水。 不然那个人若被拿住,再受人指使随口胡说些什么,必定要被太子殿下咬死,说是他派人行刺的。 毕竟那刺客曾经是他的旧日亲随,如此明晃晃栽赃的人选,怎么看都像是他行刺皇兄。 至于司徒晟之前帮助老六扳倒了叔父泰王,进而连累他母妃入冷宫的旧怨,四皇子绝口不提,甚是关切着司徒大人的冷暖,看样子是要送些管事仆役给司徒晟。 四皇子如今失势,虽然陛下依然留着他做事,可风头不再似从前。 所以夹着尾巴做人之余,四皇子难免要重新物色堪用之人,想法子再度起势。 而这父皇新近重用的臣子司徒晟,虽然寒流出身,表面看起来硬邦邦不知变通,仿佛忠君孤臣一般,但依着四皇子刘镇看来,他其实油滑聪明得很。 既然司徒晟已经跟老六闹僵,又不曾倾靠太子,他不妨主动示好,试探一下,看看此人以后能不能为自己所用。 听到了四皇子的建议,司徒晟稳稳道:“四皇子的好意,卑职心领了,只是家中已经请了仆人,俸禄有限,养不了这么多人……” 听闻此话,刘镇反驳道:“你身为五品大员,可家里只有一个小厮哪够?钱银的事情,大人不必担心,我送的这些人都是死契,他们的月例也不必你出,不过添几碗饭而已,花不了太多钱。” 说完,他挥了挥手,不一会院子里就站入了一个管事,三个侍女丫鬟。 四皇子刘镇是有备而来,他老早就打听清楚了,司徒晟家中并无管事仆役。今日他亲自将人送来,司徒晟就算想推拒,也推拒不了。 只要司徒晟将人留下,就此他和司徒大人便有了些千丝万缕的联系。 司徒晟已经为了他,得罪了太子,又跟老六交恶。总不好自己将路走死,再得罪陛下另一个儿子吧? 陛下年事已高,司徒晟若是聪明人,当明白从龙之功的重要。 所以就在司徒晟表示真的已经请人之后,刘镇轻笑道:“若是请了人,怎么半天不见人奉茶?司徒大人,您搪塞我也太不走心了吧?怎么?本王的一片好心赏你几个人,是要卿之性命?” 司徒晟垂下眼眸,正想着如何推拒时,只听不远处的偏房里传来了女子清朗动静:“大人,奴婢方才睡着了,可是厅上来了客人?奴婢这就穿衣服出去备茶!” 司徒晟一愣之后,立刻反应了过来,高声道:“管事既然已经睡下,就不必起了,只让丫鬟待客就是!” 不大一会的功夫,冬雪和夏荷两个丫鬟就木着脸出了屋子,从厨房端了热水茶杯进了厅。 司徒晟稳稳道:“皇子殿下明鉴,卑职真是已经请了管事,还买了丫鬟。您也看到了,在下的屋舍简陋,住不下太多人,还请见谅。陛下的好意,在下心领就是了……天色已晚,在下不耐熬夜,若四殿下还有事情,不妨留待明日朝上去说。” 说完,他便站起身来,微笑看着四殿下。 如此明显赶客,再沉的屁股也坐不下了。四皇子目光阴沉地打量着突然冒出的两个丫头,心知没法再强留人。 他也并不想跟司徒晟扯破脸,毕竟司徒晟现在是父皇眼前的红人,就算拉拢人,也要从长计议。 可是被人如此打脸拒绝,到底是怏怏不快,那脸也阴沉似锅底。 司徒晟恍如没有看到四皇子的脸色,只是一边在前引路,一边淡淡道:“听闻四殿下善凫水,当知在大江大河中,应顺势而为,切莫逆流而上。如今浪大,殿下韬光隐晦,当真是明哲也。可也要懂得,这气力要使在该使之处,不该用在卑职这穷巷陋室里……” 刘镇脑子转得快,一下子听出了这位司徒大人意有所指,他不由得定住了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