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拿起休书,还有周随安写好的房契文书,转身就走。 周随安方才一直都没说话,虽然那位安姨母的话,听得他也恶心得很,可是他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 若真像安姨母所说,琳琅的亏可就吃大了。她不是吃亏的性子,万一反悔,想要留在周家呢。 只要她流露悔意,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撕了休书,就算她自降为妾,可自己依然拿她当正妻般敬重,不就行了? 可万万没想到,楚琳琅居然不求和离,拿起休书和房契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随安腾地站起身来,在楚琳琅的身后厉声高喊:“楚琳琅,这可是休妻!你可要想好了!以后莫要哭着回来求我!” 可是楚琳琅却拉着姐姐的手,领着保镖丫鬟,步履匆匆,头也不回地出了周家的大门。 直到上了马车,楚琳琅才舒缓了一口气。方才,她真是连周家的一口气都不愿意喘,怕自己恶心吐了。 她让冬雪驱散了乞丐,而那两个保镖眼看自己保镖的时辰到了,一刻也不肯多留,领了银子就走了。 于是楚琳琅和姐姐与姐夫便驾车准备回去。 楚金银有些忧心忡忡,她被那位安姨母的话吓到了,尤其是她意有所指,表示自己的侄儿正管着河道,岂不是要给自己的夫君穿小鞋? 大姐夫果然十分介意,言语间都是抱怨着楚金银不该拽着他来淌浑水,气得楚金银说不出话,只用眼睛狠狠瞪他。 这真不是朝着三妹妹借银子的时候了,身为自家人,他怎好当琳琅面前说这样的话? 看到一向温和的妻子冲他瞪眼,大姐夫总算住嘴,可脸上依旧不快。 不一会,便到了大姐家的街巷,楚金银吩咐车夫用车将妹妹送回去,她跟丈夫先下车回家了。 当只剩一人楚琳琅独坐马车中,她也要静心想想自己未来的出路。 夏荷的兄长来信,说他运盐的船不久将路过京城,楚琳琅寻思着,要不然让夏荷兄长护送她着离开京城也不错。 这里虽然繁华,可一个女子孤身在此立门户,很是不易。 今夜的凶险,更让她清楚认识到京城高门大户的手段。 这些人家,不是她一个盐商庶女能得罪的。若不是她有些底牌,真是被人沉河都不知。 尤其是她今日得罪了谢家的姨母,看安氏的为人,以后只怕还会出些龌龊招数…… 入夜之后,雪花似乎更大。今冬雪下得太早,也不知道水道会不会冻住,延误了之后的行程。 正胡思乱想之际,前面突然传来闹哄哄的声音,听说好像有人在花柳巷子醉酒闹事,打伤了外邦使节,前面的几条街都被封了。 就在几个人寻思如何绕路回家时,突然传来了疾驰的马蹄子声, 当这声音到了楚琳琅的马车边时,便听到了有人勒住了马缰绳。 楚琳琅微微撩动车帘,发现是熟人。 司徒大人一身官服,还是俊帅英挺。他应该在办差,夜半还不回去睡觉。 看楚琳琅从车帘缝里,只露出半只眼窥着他,司徒晟明知故问:“里面可是楚夫人?” 楚琳琅想起那日二人不欢而散,本以为这位大人厌烦铁石心肠的妇人,以后看见自己会远远绕行,没想到她坐在姐姐家的车里都被他认出来了。 看他说话语气,仿佛忘了先前的言语不快。 于是她干脆撩开帘子道:“大人怎知我在车里?” 司徒晟看了看她的眼,指了指马车外的两个丫头,表示自己是先看到她们才停住的。 接下来他看了看马车来的方向,有些了然地问:“去周家了?文书都签了吗?” 楚琳琅点了点头,这谢周两家的家丑,明察秋毫的少卿大人可了解得有头有尾,便也没有瞒着他的必要。 可就在这时,冬雪愤愤不平道:“哪里需要签文书,周家可真不要脸,不知从哪里弄出个谢家姨母,不但指使周家休了我们姑娘,还逼着她回江口老家呢!” 听到这,司徒晟皱了皱眉:“休妻?不是和离?” 也许出身大户人家的女子会计较这个,可是楚琳琅却不太在意,也不敢在意。 她无子是事实,善妒也是事实,今日在婆婆面前挥了菜刀,不孝的名头也坐实了。 既然铺子拿回来了,自己的安全也暂时无忧,字面上的意思随他们去弄。 司徒晟听了沉吟片刻,对她道:“前面的街道都封了,你们暂时过不去。你还有其他落脚的地方吗?”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