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子听到消息入宫时,看到太子妃哭得快要晕过去,自然勃然大怒,立意要闹个究竟。 这几日,他一直迟迟不见父皇的动静,不知为何。是不是失而复得,爱子心切,是以父皇一直不肯将这流离失所的三太子展示人前? 所以当时他还想:今天这一出闹剧,便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正好借着这次三皇子行为失当发难,引出这假货身上埋好的疑团。 毕竟这假货虽然有物证,可无论是请高手仿制的手镯,还有襁褓的布料全都留有暗扣,只要起了头,便可接连串起。 只是当初安排引导司徒晟找到这个假货的事情,太子都是一并交给心腹陈放去做的。 之所以将司徒晟引往北地,也是希望他能离京城远些,行程耽误些时间,他们准备也更充分。 太子本人虽然不曾看,当初却再三叮嘱这个假货的人选,一定要寻个跟父皇有那么几分相似的。 也只有这样,东窗事发时,才能体现司徒晟用心的奸诈。假货越像,真相戳破之后,父皇的心里才会更恶心。 所以在太子的心里,这陈放派人寻来的男子,应该是个跟父皇一样,身材高大相貌伟岸的男子。 当那个醒酒的谷有金咕咚一声,满身油腻地跪在陛下与二位皇子的跟前时,太子一下被跪懵了。 这……这他娘的就是陈放找来的赝品? 狗东西是哪只眼睛看出来,这货色跟父皇像? 也难怪父皇迟迟不肯对外公开寻到三皇子的消息了。就这么一口一个“爹”的油腻乡野男子,真是生生油花了人的眼睛! 不过陛下倒是很有慈父的派头,这刚认下的三儿子闯了这么大的祸事,调戏了他的另一个儿媳妇,陛下还是态度温和地让谷有金慢慢解释,并且给太子介绍,说这是他失散多年的三弟。 若是他有不足失礼之处,他这个当大哥的要多担待些。 就算是假的,太子也被父皇的偏心眼给气着了。 难道只要顶着老三的名头,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骑在他头上拉屎? 事情已经安排周详,没有道理让太子妃也受这种腌臜气。 当听闻陛下跟他解释,这是他失散了许久的三弟时,便开口提出质疑,表示想看看这个三弟的信物证明。 那龙镯拿来时,太子身边带来的老太监如事先安排好的那样,颤颤巍巍地陈情,表示他之前是服侍先皇后的,分明记得这手镯当初是先皇后作为嫡母,赏赐给三皇子的。为了给孩子祈福,皇后赏出去手镯后,请工匠在龙眼处再加了个小小的“福”纹。 就是不知,这个旧物手镯上有没有这点细节。 当时陶皇后被人构陷,辩解已经来不及,自然也不及说出孩子戴的手镯玄机。 所以这些细节,卷宗上可没记载。得是像老太监这样原太子府的老人才知。 当然,当初呆在皇后姐姐身边的陶慧茹也知道这个细节,特意让太子在足以以假乱真的镯子上留下这个不会被人发现的破绽。 皇帝听了,命人拿来手镯一看,那龙眼光滑,并无什么纹路。 可是当陛下命人找来先皇后当年赏赐给其他皇子的旧物手镯时,这细细观瞧,其他如黄豆大的龙眼上还真都有个小小的福纹! 就像太子原本预料的那般,陛下果然因为这个假造的镯子起了疑心,即刻又命专人去细细查寻这个谷有金的其他凭证。 而这卷宗当时由司徒晟把持,若是有人刻意造假,司徒晟自然摆脱不得干系。 待织造局的熟手老宫人来辨那襁褓布料,认出襁褓皮子的织造纹理并非先皇后那时内供的布料,这几十年间,内供的布料纹理早就发生了巨大变化。 原本是铁证的贴身之物,全成了假造的。 陛下半晌不语,问司徒晟,为何差事办成这般地步?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