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理解不了自己的焦虑,在性取向上的妥协,也不过是出于愧疚。 姜哲衍突然觉得可笑。他想,大概是自己太缺爱了,所以生病那段时间,别人丢块吃剩下的骨头,都能开心地啃上好几天。 他以为尹新兰对自己的是爱和理解,所以才能心安理得地拿她的钱,开她的车,毫无防备地带纪光山去见她。 现在突然收回承诺,又算什么呢? 手机里进了一条消息,纪光山问他今天怎么样,到酒店了吗。 姜哲衍用最后一点力气划开屏幕,语音转文字回复他:刚躺下,有点累,先睡了。 放下手机后,姜哲衍确实感觉到了无尽的疲惫。呼吸很不顺畅,他坐起来,看到了桌上的药盒。 周围很安静,几秒的沉默后,他烦躁地把药盒摔到地上,五颜六色的药片散了一地。 这种情况已经没办法口服药了。姜哲衍拿起手机,想叫救护车,到医院打一针镇定剂,至少今晚能过得舒服点。 但这个点叫救护车,不出半小时就会传到姜振耳朵里。他不希望明天在医院里醒来时,看到那张冷嘲热讽的臭脸。 包里有个便携式氧气瓶,姜哲衍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坐在书桌前,七手八脚地拆下氧气面罩,扣在脸上。 这他第一次尝试自己处理焦虑发作。没有镇定剂的帮助,姜哲衍感觉情况随时会失控,没过几秒钟,又想打电话去医院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吸氧,而是控制呼出气体的浓度,防止短期内排出过量二氧化碳,引发体内碱中毒。 大概坚持了两分钟,手指的麻木感才有所减退。他拿下氧气面罩,吸了几口正常的空气,把塑料罩子按回氧气瓶上。 氧气涌向身体后,心脏的压力小了很多,呼吸也没有那么急促了。 姜哲衍躺了很久,直到呼吸和心跳恢复正常,身体还是软的,完全无法从刚才真实的濒死感里缓过来。 他看到地上那一大把药,又走下床,找出常用药的包装,混在面包里吃了下去。 做完全部工作,他筋疲力尽地倒在床里,埋头睡了过去。 经历这番折腾,生物钟也不起作用了。第二天早上,连续几个闹钟都没能叫醒他,姜哲衍一直睡到十点多,醒来时手机里全是消息。 原来是他的海报被主办方评委了优秀展示奖,要他确认是否有空出席闭幕式。 姜哲衍揉着浑身酸痛的肌肉,觉得人生荒唐到了极点。就像这张奖状,别人眼里看起来光鲜亮丽,实际上一撕就碎了。 到会场后,他没有急着进去,坐在外面吹风。一次焦虑发作,对身心伤害都很大,一时半会根本恢复不了。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