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姜哲衍坚持,纪光山肯定下不了决心做这种亏本生意,也不会得到这一份永久的公开道歉了。 从法院出来后,纪光山找地方哭了一场,把这半年来受的委屈,和姜哲衍相处过程中的所有情绪,统统发泄了出去。 整理好情绪,他给姜哲衍发了消息。会议结束后,实验室里放了个短假,姜哲衍这几天就在家养病。 周末,两人在海边选了一个西餐厅。靠海的那面有扇落地窗,可以看到海岸线的灯带。身边的烛光映得姜哲衍的脸色好了很多。 说起来,他们第一次吃饭,也是这样的环境。纪光山还借着一杯酒,指出了他的听力问题。 这样看来,酒精确实是坦诚相见的利器。 姜哲衍搅着杯里沉底的果粒:“光山,昨天我和医生联系过了。” “嗯?”纪光山刚把牛排塞进嘴里,“医生怎么说?” 姜哲衍的手指沿着玻璃杯口划了几圈,沉默片刻,换了一个话题:“纪光山,你站在台上演讲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纪光山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分享看法,会有一种获得感。” “那如果有人问了你答不上来的问题,或是自己出现失误,你会紧张吗?” “肯定会啊,这是人之常情。”纪光山想起曾经失败的经历,笑着摇了摇头,“我刚进英辩队的时候,因为逻辑不够严谨,经常被人抓漏洞,指导老师也批评过我。” “然后我看了很多经典的辩论赛,逐字逐句分析他们的逻辑,摸索出了自己的套路。再加上我英语比较好,很快就成了队里的主力军。” 姜哲衍点了点头:“这股较真的劲确实很像你。” “你不也一样吗?”纪光山切了块牛排送到他嘴边,“你和心理医生聊的也是这些?” “差不多,”姜哲衍心不在焉地吃着牛肉,“但和你说这些更轻松。果然,这是你最吸引我的地方。” 在这份自信上,他们本该是同一类人。但姜哲衍的勇气,却停在了四年前。 那是他保研前最重要的一场比赛,本该是简历上添彩的一笔,最后却成了他永远走不出的圈。 忘词、呼吸困难,甚至最后当众晕倒,那天经历的每一分钟,都足以给一个完美主义者判上死刑。 光是几段文字,纪光山就能感觉到当时他的绝望:“这都是焦虑症带来的影响?” “是的,”姜哲衍说到这儿,情绪也有些激动,“关于这个问题,医生建议我做系统的脱敏治疗。但我不知道需要多久,也不确定成功的几率。” 唯一能保证的是,这次他绝对不会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