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轻一点,在ICU熬了一个月,最终还是没挺过去。 那段日子可以说是最灰暗的日子,她小学刚毕业,还没有上初中。那个七月,就一直住在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医院里。一开始她还不太习惯,但是慢慢的就闻不到了。ICU每天探望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她不能睡在妈妈身边。主治医生看她一个小孩可怜,让她偷偷住在同楼层的普通病房里。大人们都劝她回去,只有她说,如果妈妈醒了,我要第一时间让她看见我才可以。 最后,妈妈没有看见林落,只有林落见证妈妈的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 林落不知道栗冽妈妈的伤有多重,但是她想一个漂亮的大明星如果毁容了,那绝对是很难接受的事,栗冽肯定很伤心,他没有别的朋友,没有人可以倾诉,大概也会像她那时候一样无助的。 当天的正课上完,云敛和林落就跟班主任请了自习课的假,老朱知道他们三个总是玩在一起,也可怜栗冽那个孩子,就同意了,还让他们劝栗冽回来上课,毕竟还有三个月就要高考了。 栗冽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开了门,低垂的眼睛里透着红血丝,声音沙哑着:“你们怎么来了?” 林落本来想说,你还好吗?话到嘴边,又觉得这种废话没必要说出来。 还是云敛站了出来,他递给栗冽一张名片,“M国的亨特教授,他那里这几年在研究烧伤方向的植皮改良修复技术,听说出了不少成果,你可以去试试。给他实验室打电话的时候说是云家托的就行了。” 栗冽收下了名片,“谢谢,不过现在,还不如不给她希望。”少年的脸上露出苦笑,“进来坐吧,我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你们不会见到她的。” 他倒了两杯热茶放在桌上,然后回厨房收拾地上的碎片,“家里有反光的东西都被她砸碎了,这个应该是最后一个了。” 把碎片扫进垃圾袋,然后把垃圾袋扎紧放到门口后,栗冽清洗了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热茶。 “有新技术最好也别给她听到,其实能修复成这样已经是集全国最好的资源了,下次手术的时间约好了,慢慢来应该还会好一点。但她总觉得有办法能恢复如初,我们都知道按目前的医疗水平这是不可能的,可她就是不相信。比起什么医学上的帮助,其实我更想要个心理医生,如果她能接受现实就好了。”栗冽说得很平和,但林落能听出他话语里的无奈和疲惫。 云敛点点头:“我回去帮你问问好的心理医生。” 栗冽叹了一声:“班长,你真的像个圣人。” 云敛耸耸肩:“我不是,我总是很难帮到别人。” “行了,你们也看过了,我还好好的,回去吧,还赶得上最后一节晚自习。” “栗冽,你还会去高考吗?”离开的时候林落问他。 栗冽摇摇头:“我不用考也有大学上的,不用担心我。” “可是你不想受他的恩惠和摆布的。” “林落,你看我现在,有得选吗?” 回去的时候林落跟云敛说她不想去上晚自习,想去操场吹吹风。 云敛就陪她去了。 “我很难受。”林落说。 “这很正常,不难受的话只能说明是个冷血的人。” “他跟我说过一些家里的事,他应该是很讨厌他爸爸的。” “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除夕的时候。” “除夕跟你说这个?” “因为那个时候他在我家……” 云敛停下脚步,他猛然发现原来那些被他忽略的时光里他们两个人已经生出了旁人看不见的羁绊。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