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立太子,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秋君药正在思考怎么把秋景秀当太子路上最大的障碍——手握半数兵权的秋景明给遣出京城去。 说来也怪他自己,当初重病之时,火急火燎地就把这兵符给了自己的长子,当时是希冀对方能扛起大梁来,结果大梁没有扛起来,反而还给后日埋下隐患。 秋景明等人看不出秋君药波澜不惊外表下的焦急,但身为后宫之主、秋君药枕边人的引鸳却能看出自己的丈夫究竟是为何着急。 他劝秋君药放宽心,毕竟遣皇子出京这件事,不是件小事,需要徐徐图之。 而与此同时,秋君药的三十四岁生日也恰好到了。 他之前三十三岁生日因为重病,就没有好好办过,这回引鸳有心给秋君药好好办,也就将这场生日宴办的隆重了些,几个皇子见此机会,也纷纷送上厚礼,还写了一些自己在这段时间做的政绩和实事,夹在礼单里头,这才让秋君药的眉头抚平了一些。 按照大端的规定,帝王寿辰,需要出街巡游,以示福泽百姓,秋君药于是便也依照祖宗礼制,坐上了巡游的马车。 引鸳作为皇后,自然也是随行的,两人一道乘车而行,接受百姓的朝贺。 朝贺当天,彩旗飘带,百姓万人空巷,都围堵在街边,伸手欢呼,对着秋君药高喊“陛下万年”。 有些人就为了一睹帝后的容颜,甚至早早就排起了队,秋景明甚至出动了几乎全数巡防营的人,也架不住他们想往帝后的马车上扑。街上一时人山人海,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在这么混乱又鱼龙混杂的环境下,为了防止有刺客,为了保护秋君药,秋景明心中那根弦,始终绷紧,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 然而越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秋君药的车驾要转过朱雀街的时候,变故陡生。 不知道人群的哪里忽然跑出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身着白衣,脖子上带着头桶,手上还拿着一张纸,就这样忽然冲出禁军的防卫,一路连滚带爬地走到了秋君药的车驾前。 一开始秋君药的护卫还以为是有刺客,纷纷都拿起了刀叉枪戟对准了那个妇人。 骑马走在后面的秋景明也吓了一跳,即使知道一个妇人未必能掀起什么风浪,但他还是第一时间赶到了秋君药的身边,拔剑高喊道: “保护父皇!” 他一声令下,护卫们便一拥而上,将那妇人团团围住。 秋君药在车驾上听不清外面的动静,借着风吹帘子的功夫,他眯着眼睛,朝面前看去,这才发现被禁军围住的是一个身穿白衣、跪在地上捧着白纸的女人。 即使是被斧钺刀叉团团围着,女人脸上也没有任何惧色,即使是膝盖在地上磨出了血,蜿蜒出一片模糊的血痕,她也依旧坚定地一步步朝秋君药膝行而来,捧着手中纸的手几乎没有抖,好像上面写着的是什么很沉重的事情,沉重的压的她的手直不起来。 秋君药看了那女人一会儿,似乎是察觉到那女人在念念有词,想了想,朝前方喊了一声: “明儿,过来。” 秋景明闻言,将剑收回剑鞘中,小跑过秋君药的车驾前,抬起头问: “父皇,你喊我?” “嗯。”秋君药掀起帘子,低头吩咐道: “你去把那个女子手上拿着的东西拿到朕跟前来。” “父皇,为何?”秋景明急了,“万一她是刺客........” “哪有刺客会头戴头桶的。” 秋君药说:“你看她她身着白衣,身戴头桶,还拿着白纸,很明显就是有冤情想要犯跸。” 犯跸,俗称越级告御状,按照律法,越级告状,是要判死刑的。 要不是真的有了不得的冤情,很少有人会越级告御状,秋君药一向爱民如子,担心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会有冤情存在,于是便让秋景明把那女子叫来。 听到秋君药的话,秋景明很明显地也怔了一下,随即迅速反应过来。 他领命而去,但心中依旧警惕那女子,隔着一米小心翼翼地靠近她,在那女子激动地看着秋景明,和他说自己有冤情,想要犯跸告御状的时候,秋景明便拔出剑,让那女子把诉状放到他剑尖上。 那女子愣了一下,在上下扫了一眼秋景明的面庞,并且确认秋景明身上穿的是皇子才有的规格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