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风今夜听了好几句荒唐话,有种历遍沧桑的疲惫,眼下甚至起不了什么情绪波动。只是看这孩子双目明亮,神采灵动,本以为是个通达聪慧的人,没想到还真是个傻子。 柳随月见她面无表情,贴着她的肩膀开心道:“我师父说了,让我跟着你。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师父说,这是你师父欠他的,这叫父债子偿。” 倾风老气横秋地回了个字:“哦。” 天色已然不早,今夜骚动既然结束,四人边说边沿着来时的路回去。 柳随月同倾风讲解说:“刑妖司里有许多古怪的法宝,有些是先生做的,有些是住在山上的妖灵死后尸骨与山体同化出现的。那口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那间院子也近乎荒败了,不知是前辈以前留下的陷阱,还是近几年自然出现的法宝。你对这里不熟,尽量少往偏僻的地方去,见到陌生的东西也不要去碰。” 倾风心说你们刑妖司的问题可真多。 路过大殿时,正好撞上了从山上下来的袁明,对方身后还带着七八名弟子。 袁明衣服的右袖被火烧了一半,此时脱下外袍裹在皮肤上,遮挡手臂上的烫伤。 他半路追丢黑影后,就没再跟着他们,好像往另外一个方向跑了。 倾风问:“今夜一共有几个傀儡?” 林别叙说:“三个。” 柳随月两步跑上前,热情问道:“你们抓到了吗?” 袁明微一点头,随即又摇头,说:“快要追上时,季酌泉一剑斩了一个。斩完就走了。” “哇,真好!她的剑术那么厉害!”柳随月羡慕着,不免开始自怨自艾,“我就不一样了,干什么都只能靠运气,也就力气稍微大一点,学棍学了好几年都没学出什么名堂。唉,每回考核都得丢人,还有个特别笨的兄长,整日拖我后腿。” 柳望松:“什么!你骂自己就好了,不要总是捎带我!” 倾风拍肩安慰她,可说了两句想起她几乎是天道大运的遗泽,是纵然被自己抢了五十两,随意走在路上也能白捡一块金子的招财童子。剩下的话酸得说不出口。 她转头瞥一眼袁明,见到比自己更贫穷的人,心里才总归好一点。 袁明察觉到她欲言又止的眼神,不由心下发毛,冲她颔首示意。 林别叙注视着二人的无声交流,直白问:“你看他做什么?” 倾风面脱口而出:“那你看我做什么?” 柳随月条件反射地劝和:“诶你们别吵。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林别叙眼睫一阖,脸上装出几分黯然神色:“是倾风师妹讨厌我,一听我说话就针锋相对。” 柳随月便无声看着倾风。 真是六月飞雪还被踩得脏黑,倾风无意解释,摆手道:“我先回了。” 等她回到木屋,陈冀也已经回来了。在院里点了盏灯,靠在门口等人。面容沉静,似是终于想通。 倾风松了口气,又不知该说什么,想到自己一身的泥,过去拿水桶。 陈冀抄起靠在墙边的竹杖,轻敲在她肩膀,让她止步。 倾风问:“怎么了?” 陈冀声音还有些发闷,问:“你去参加持剑大会的选拔了?” “我怎么知道他们是在做什么?冷不丁地放几个傀儡出来,顺道玩了一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