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嫌弃地道:“村长,你怎么长这样了啊?你大变样了!” 说着将脸凑上去蹭了蹭,把刚流出来的鼻涕全抹到了白重景的裤子上去,大发慈悲地给了句宽慰:“不过还行吧。” 白重景懵了。迷茫抬头,看向紧随而来的林别叙。 林别叙一脸欢喜的模样,真诚地胡扯道:“许久不见,白将军。不请自来,找将军叙叙旧,不介意吧?” 白重景不给面子,硬邦邦地吐出一句:“我有与你有什么交情好叙旧的?” “咦……” 林别叙一低头,白重景就觉得不妙,果然这厮顶着他那张俊逸拔俗的脸,惆怅不已地控诉道:“白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初你深夜来我房中找我解惑,倾风师妹不满要将你赶出去,还是我好话说尽,才将她劝了下来。” 小童闻言退了两步,歪着脑袋重新打量起白重景。 白重景莫名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也皱着眉与他对视。 小童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一本正经地说:“我娘说过,忘恩负义的人……” 他有点忘了后面的话,顿了顿,自己胡诌出一句:“要被倒栽进土里一百年!你完了!” 林别叙推了自己徒弟一把,掰正他的肩膀,说:“你认错人了。那个才是你爹。” 小童望向躺在床上,半幅身骨已装进棺材的垂朽老人,表情有些崩裂。 桃桃坐在门槛上晒太阳,也挺直了背,震撼地发出一声:$1!?” “你到底要做什么?”白重景几步迈过去,阻隔了众人视线,“林先生,我尊称你一声先生,可你若想在我活着我的时候杀了他,怕是没这个实力。还得多带些人来。” 禄折冲转动着脖子,认真端详起那两名小童,神色变幻不定。有怀疑也有震愕。 “我来不是为了杀他,只是给你们带来两个故人。”林别叙温和笑道,“这两位,是当年你二人在少元山妖域里栽下的种子,受与陛下同宗同源的妖力催发,才化为人形。与陛下也算是渊源颇深。” 白重景兀自不敢相信,瞪大眼道:“怎么可能?” 林别叙慨叹道:“所以,这世间的缘法、际遇,皆是玄妙啊,如何能一言笃定?” 他瞥向暗处的禄折冲,已有所指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却有意外之得。陛下认为如何呢?” 小童再次走到白重景身前,抓了抓他的衣袖,等他低下头,一脸沉肃地道:“这位叔叔,你说我师父不敢打你,但是我敢。我可比我师父厉害多了。” 他龇牙咧嘴做了个凶狠表情,大拇指对着脖子横长一抹,威胁道:“你要是不把第二个村长交出来,我就不客气了!” 白重景被他气笑,忍住了没一脚直接踹开他,语气鄙夷道:“你不客气给我看看。” 小童于是将身后的竹箱放下,又把一路上捡来的好看叶子与圆形石头也从怀里摸了出来,放到安全的位置,做好准备后,就地一躺,开始凄厉干嚎着满地打滚。 桃桃有样学样,跟着跑进屋里,不顾形象地放肆撒泼。 白重景:“……” 他瞠目结舌地倒退数步,紧靠着床架,用眼神向林别叙询问。 小童的嗓门一波三折,清晰洪亮,好似在唱一曲音调不准的戏词:“你不答应,我们就不起来!” 桃桃:“不起来!” 小童悲伤哭叫:“半个爹,你怎么不要我们?村长,这个大块头欺负我!” 白重景额头青筋暴突,吼道:“林别叙!” 林别叙摊了下手,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 “我这两位小徒自幼吸收神树的妖力长大,陛下而今气息奄奄,他们若真有心,吸走陛下身上的几屡妖力,不必我动手,他自维持不住都城的那尊傀儡,就只能撒手尘寰了。”林别叙声线平坦道,“除非你忍心能杀了他二人。” 小童哭声陡然一止,抹着脸纠结道:“不要吧?” 禄折冲咳嗽一声,从胸腔内挤出老风箱似的低沉声音,将众人目光吸引过去,朝小童与桃桃伸出手。 两个小孩儿利索地爬起来,挪动着碎步朝他走去。仔细看着禄折冲,仍是有点不敢认,可想到他是第二个村长,见他落寞至此,莫名的悲怆用上心头。 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