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云王车驾走走停停,六月中到了雁云州附近。 这时候大家身上的衣服随着维度和气温的变化,从袄换成夹棉的,又换成单的,现在恨不得光膀子,已是换了四季一轮了。 有那出来前准备不充分的,穿着夹棉衣服一路下来,闷得喘不过气,还是和同僚互相借了衣服应急才好悬没中暑。 叶峥在家看过地图就料到了这一层,叫早早把薄衣服单独收拾个包裹出来放在趁手地方,以免临时要去扎好的包袱里翻出来不方便,等过了南北那条河的分界线,一家子马上换上轻便衣服,又走过一阵,用了冰。虽不能大批量制作冰块,做一些放马车里应应急是够用的,甚至还有多余的可以给前头车上的雁云郡王车厢里匀点。 云清捏着蒲扇,那扇出的风经过车厢里冰盆,带出阵阵凉意,睡着的安儿然儿脑门上仍有些微薄汗,但也不敢扇大了怕着凉,意思意思别闷着就成。 叶峥用扇了扇风,掀开车帘看看,估摸着外头至少得有三十度,加上空气湿度大,那热就像附着在汗上似的,总也不舒爽,但空气里传来的阵阵浓烈的草木和泥土气,耳边是各色鸟类叽叽喳喳的鸣叫,夜里还有蛐蛐声,是大山和藤蔓树木的气息,预示着他们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六月底,雁云王车驾正式进入雁云州境内。 但这只是雁云州边缘,他们要去的地方是雁云州的州府,雁云城,叶峥他就任的州府衙门就在那里,也是雁云王王府的坐落之地,在雁云王出发前,已有人快马加鞭,先一步去雁云城处理王府的修缮扩建工作,顺便将雁云王要来的消息告知给当地理事的,让准备好迎接事宜。 但雁云王水恒却不耐烦沿途应酬当地官员,也不想和尊塑像似的被清水洒道迎接,又恭恭敬敬送走,看不清当地真实情况。 他于是突发奇想和叶峥说:“不如本王轻车简行走到前面去看看,让当地官员以为本王还在车驾上,从而展示出真实的一面来,怎么样?” 叶峥表示:“这不妥吧,大哥金尊玉贵,离驾先行,万一遇到危险……” 雁云王摆摆手:“放心,我本王手底下有几个功夫很高的侍卫,各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汉,只要带上他们几个一起走,安全当是无虞的。” 叶峥还是觉得有点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但雁云王觉得很行,还盛情相邀叶峥同去:“叶弟一起来嘛,也看看真实的雁云是什么样子,以后本王镇守雁云,你是雁云知州,你我兄弟互相助力,将这雁云治理得铁桶一块,百姓安居乐业,岂不美哉,也不算白来一趟。” 叶峥听这么说,便道:“那成吧,大哥稍等,我回去和夫郎爹娘他们说一声。” 回自家马车上和云清说了此事,云清想了想横竖还是放心不下,就说那我和你同去吧。 “那安儿然儿……” “无事,送爹娘马车上。” “也行。” 这么着,云清叶峥夫夫,雁云王水恒,还有水恒手底下几个功夫好的侍卫,弄了两辆马车扮成出游的富商和随从,在不起眼处悄悄驶离大部队,抄近道先一步前行出发了。 中午时分,马车到了一个叫大邑县的地方,小道可不如官道平坦,几人虽是坐车,虽马车一路疾驰而来的同时也被颠簸了一路,出了一身汗,精神却颇为振奋。 雁云王只想沿途观看,没有扰民的意思,马车停下修整后,几个侍卫就从随身携带的东西里找出锅碗米粮菜蔬,就地埋锅造饭。 云清先轻巧跳下车,搭着叶峥下来,叶峥又顺带手扶下了雁云王,几人站在山脚下县碑边远眺,地势更低处有一些农田和低矮房屋,只是没见有农人在田间劳作,抬头望望当中的太阳,也合理,这会日头正毒,估计劳作的人都在屋里躲阴凉,待日头下去些才会陆续出来。 侍卫扫一块干净地儿,又搬来大石放阴凉处,三人在石头上坐了,歇歇脚取出清凉的水喝。 侍卫又散开,捡柴的捡柴,取水的取水,还有淘米洗菜的。 叶峥和雁云王正在说话,忽然云清扭过头去看来时方向,皱起了眉。 “怎么了清清,你看什么?” 刚问了这么一句,就见远处灌木丛里一阵悉悉索索,伴有挣扎声,接着侍卫扭着一个人的臂膀提了出来。 那人被反困着手臂丢到雁云王跟前,侍卫汇报:“王爷,此人在马车边鬼鬼祟祟不知要干些什么,被属下路过时发现了,兴许是京城那边派来的,您看怎么处理?” 雁云王瞧着此人,说:“你是何人,抬起头来。” 此人听闻王爷两个字,咬牙恨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