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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张嬷嬷方才全程陪同阮氏,字字句句皆听在心里,却也没有想明白世子爷到底是怎么个想法。

    “夫人是担心什么?”

    “我本担心他舍不下那女子,如今瞧着却又不像,可说他全然没有感情又不是那么一回事……”阮氏只觉得颇为头疼。

    她和镇南侯之间夫妻和睦,两人风风雨雨这些年走过来,什么事情没经历过?

    镇南侯年轻的时候,倒也是贪图新鲜,纳了几房小妾,可都只是些解闷的玩意儿,莫说阮氏不在意,就连镇南侯自己都不在意。

    阮氏从未将镇南侯的那些妾放在心上,可到了裴铮这儿,她总觉得事事透露着古怪。

    “世子爷是个有分寸的人,决计不会出现什么宠妾灭妻的事儿,他将柳姑娘安置在自己的院中,也不过是吩咐人好生的照看着,吃穿用度皆未越过谁去。”张嬷嬷好声好气的劝着阮氏,说侯爷同世子爷本就是性情不同的两个人。

    为人处世哪里就能一样?

    “侯爷的那些妾,不过是个解闷的玩意,但柳姑娘可是世子的救命恩人,若是那般凉薄,世子岂不是要被人戳脊梁骨?”张嬷嬷苦口婆心的劝着。

    阮氏无奈的按了按自己的额头,“我可真是愈发不中用,怎么就忽略了这些?”

    “夫人这是关心则乱。”张嬷嬷笑着开口,替主子描补,“世子爷先前出了那么大的事,您日日以泪洗面,如今他好不容易归来,您岂不是要乱了心神?”

    阮氏想要当个慈母,全了裴铮的心意,只是侯府的规矩和体统压着,让她也不得不谨慎些。

    多少双眼睛盯着,若是行差踏错,累及的可都是镇南侯府的名声。

    主仆二人说了一会儿话,阮氏才让人解了发髻安歇。

    裴铮辞别了母亲,就一路行至川舒苑,两地相隔不过一刻钟的脚程,但他站在院门口斟酌许久,才撩了衣袍走进。

    柳朝朝已经用过饭,这会儿正坐在暖炕上绣荷包,虽然点了灯,可到底天色暗了看的并不真切。

    她便举着荷包对着那灯仔细的看了看才肯下针。

    若放任下去这一双眼睛岂不是要生生熬坏?

    裴铮缓缓行至她跟前,直到眼前落下一片阴影,柳朝朝才抬起头。

    “天色已暗,明日再做也不迟。”裴铮的声音总是清清淡淡的,较之以前,如今的他更让人捉摸不透。

    何况柳朝朝还是个根本不知道怎么琢磨人心的姑娘,她根本没看出裴铮的不悦,只是冲着他浅浅的笑:我今日想多做一些,想早些将荷包送与你。

    裴铮听到这话也没阻拦,只是命春荷再点一盏灯来,屋子里就瞬间亮了不少,柳朝朝原本举着荷包照灯绣的兴致勃勃,如今点了灯,倒有些无措,不知道怎么下针。

    她还是不太习惯,总觉得太过浪费。

    裴铮满脑子想的都是要如何同她说起这些事,一时之间也并未瞧见柳朝朝的窘迫。

    很多事情,裴铮不提,柳朝朝就根本不会问。

    她从前就是如此,来了京城,进了镇南侯府之后,也没有改变什么,每日都是安安静静的,过着自己的日子。柳朝朝其实也不是不想问,只是有些事儿,她问了也是不懂的。

    何必让自己难堪?

    但今日,她明显的感觉到了裴铮有话要对她说。

    可柳朝朝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裴铮说话,便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同他比划起来:你怎么了?

    裴铮准确无误的抓住了柳朝朝的手,在她的手指上瞧见了些许针眼,面上浮现了点点无奈,“不过一个荷包罢了,何必这般劳累?值得你这么废寝忘食?”

    柳朝朝原本是笑着的,听到这句话之后,那笑容险些都要维持不下去,她抬头看裴铮,见他脸上是漫不经心的模样,心蓦然一痛。

    原来,他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柳朝朝心里有m.bGmbUILdIng.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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