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俩刚刚受到了激励,热情都极度高涨。 尤逸思看了一会儿,低头拉开作训服的外套,脱下来夹在腹前,离开靶场,去洗手。 保持注意力高度集中还是有点肌肉紧张的,何况带着一个完全没有任何经验的人打靶,她身上有些汗意,觉得外套笼着很热。 靶场里的人看似都各自聚精会神地训练,实则目光都悄悄跟随着她走了出去。 这适度的肩宽。 这上臂恰到好处的肌肉量和肩背的线条。 这紧实内凹但不纤弱的腰线。 这过人的腿长。 女艺人a回过头来,问女艺人b:“男人有什么好?” 女艺人b也回过头来,对女艺人a说:“你问得我也不知道了。” 尤逸思找了处洗手间,把外套搭在横架上,低头捧水洗了洗脸。 方块白瓷砌的水槽很有年头,墙上的长方形仪容镜一个角上还有蓝色的椭圆标签,用红色粗体字写着褪了色的厂名。 玻璃四角已经有裂纹,水槽边缘有水垢,已经被人刷洗过,但因为年头太久远说不上很干净。 水管是灰白的,横在墙砖上,蓝色塑料水龙头一拧开,冷水瀑布似的滚下来。 水柱在平底的水槽里迸得很远,尤逸思洗完脸拧上,腰腹体恤上已经有溅起来的水痕。 她脸上挂着水珠,还在想事,正好撑着水槽停下来。 如果你是一个女人,就很难不为这样的事深思。 为什么已经不是末世,不是靠体魄和肌肉爆发力获得话语权以及生存空间,还是有人以体能来鉴别弱者。 弱从来不是值得嘲笑的事。 可是为什么世界上有一群人在为弱小奔走,又有一群人在以些微的优势做攻击弱小的武器。 尤逸思曾经想过要拉平这个差距,也做到了在她面前其实所有人都没什么差距。 但对于一个活动在暗处的特别工作者来说,制造更大的改变还是很难的。 救一个人容易,救一整个群体呢。 抹掉一个人容易,抹掉一种根植的想法呢。 她深思过也困惑过,好在这种困惑并不会影响坚定。 尤逸思的斗志是一个世界塑造出来的,只要这个世界还存在于她的脑海里,就会和记忆一起永存。 她抓过外套,回身走了出去。 走出去不远,她看见一个人屈膝半蹲在一栋建筑墙边,在扒拉草。 尤逸思看着眼熟,把外套往肩上一搭,喊了声:“小江。” 她其实至今也不知道这人叫什么,只是跟着胡教官他们一起叫他小江。江川澈愣了下,有点紧张地回过脸站起来。 “姐姐?”他声音挺轻,跟他这个人看起来一样,叫法有种小孩似的认真。 尤逸思照例问他:“有新想法了吗?” 江川澈停了一下,说:“没有。” 然后说:“对不起姐姐,我要和你说一下,我之前误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其实跟你不是一个职业,当时误会了,现在才知道。”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说作者而已。” 关于什么市场调研,看刑法,很危险不要触线,文职——等等等等,完全都是关于另一个行业的,跟他毫无关系。 自从知道这位姐姐的兼职身份是顶尖特工,而不是什么小说作者之后,他一晚上都因为这事睡不着。 他当初居然还鸡同鸭讲地和人家对上话了。 如果不是那次偶然的误会,估计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和人家有交集。 从小江川澈就知道自己家庭不太一般,老师和同学的家长会小声议论说是谁谁的儿子,别人叫他爸总带个职务,家里来往的也都是些很不普通的人,听到的更是不普通的话。 但他很自知,他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别人说过他好看,好看吗?他觉得普通,游走在人群里会被多看几眼,但那又怎样呢? 也有人说过他成绩好,学霸,聪明,真的吗?他觉得自己也普通,只是认真地尽了力而已。 爱好也普通,脾气也普通,没有什么出格的,最出格的不过是担心家里人觉得自己不能子承父业是不务正业。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