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是什么人? 或者说,是哪一方的人? 重庆的? 延安的? 还是……国外的? 终归不会简单。 “先生,接下来怎么办?”司机提醒道。 屈以申又看了眼窗外,平静道,“往回走吧,去爱麦虞限路。” “好的,先生。” 在上海,屈以申练就了一身明哲保身的好本事,活下来是他的第一要务。 各安天命吧。 但是车头调转往回走时,鬼使神差地,他的耳边不停响起阿妈的唠叨——当时梁小姐如何挺身而出,如何临危不乱,如何软语关怀,如果不是梁小姐,她现在可能已经如何伤残。 他摘下眼镜,用力捏了几下眉心。 何况这梁小姐,还是秦定邦的女人。 上次,手底下的蠢材会错了他的意,竟然派了个人擅自躲在梁琇的住处去刺杀秦定邦,而且做的不干不净。想来到底是他御下不严,心里一直有亏。 就在车要拐进爱麦虞限路时,他戴上了眼镜,“不用转弯了,朝前开吧。” “先生……” “去秦宅。” “秦宅?秦世雄的宅子?” “对。” “好的,先生。” 车很快到了秦宅大门口,屈以申并没下车,“你过去叫门,跟过来迎你的人说,‘梁小姐被抓到法租界巡捕房了。’说完就回来。” “明白。” 司机下车时,秦家的老管家于叔正指挥着几个园丁修剪草坪。见有人按响了大门铃,快步迎到了门口。 “梁小姐被抓到法租界巡捕房了。”照着屈以申的吩咐,司机把这话说完,转身就上了车,将车开走了。 于叔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刚想再多问一句,报信那人就走了。他又重复念叨了一遍,汗就从额头流了下来。 整个秦家上下,现在都知道梁小姐是三少爷的心上人。 梁小姐让巡捕房抓去了? 他只觉大事不妙。但老爷夫人刚带着小姐和小少爷去静隐寺礼佛去了,二少爷、三少爷也都不在家。他一个老管家实在是做不了主。此时也顾不上酸疼的老寒腿,拼了命地跑进客厅,给秦定邦的办公室打电话。 但他一连拨了几次,都没人接。于叔急得直跺脚,定了定心绪,赶紧又跑出了房子,抓住草坪上最精壮的一个园丁,“连贵,快,赶紧到江边咱们家公司去找三少爷。务必快些告诉三少爷,梁小姐,梁小姐她被法租界巡捕房抓去了!”一边说着,一边往张连贵的手里塞了几块大洋。 张连贵一向机灵,他又当着于叔的面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随后攥紧大洋,撒腿就往外跑…… 秦定邦本来想着中午回办公室带梁琇一起去吃饭,没料到码头上的事如此难缠。之前老闹事的那两家,经过秦世雄的调节,已经偃旗息鼓了,这次换成一对新冤家。 因为停货的位置,两家争吵了起来。最后两方互不相让,激动之下,一方先动了手,引发了一场乱斗。拳脚无眼,伤了好几个。 秦定邦过去平息了事端,还把一个受伤最重的船老大送去了医院。张直赶到后不忘带话说,梁小姐已经吃饱了,自己离开了。秦定邦虽然心下一阵失落,但也就不急着回去接她了。等事情都处理完,天色都有点暗了,他才返回了办公室。 一进屋,就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