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站在门外,礼貌性地敲了三下。 许老师从小山似的练习册中拔出了个脑袋,看见温黎连忙招招手让他过来。 “正想着叫你,”许老师给他看一个通知,“十一月有个数学竞赛,你看看有时间参加吗?” 温黎大致浏览了一下规则:“有。” “我觉得你也有时间,”许老师笑笑,“你今天脸色不错,感觉怎么样?” “应该不会晕了,”温黎也跟着笑,“许老师,你黑眼圈好重呀,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扯了几句有的没的,又谢谢了她买的糖果,等到广播体操结束后各班班主任陆续回来,温黎从许老师那里拿了一套数学卷子,这才转身离开。 办公室外的走廊闹哄哄的,做完操的同学都回来了。 楼梯就那么窄,温黎一想到要跟人前胸贴后背地挤就头疼,耷拉着眼皮打开办公室的门,迎面就是一大摞垒在一起的练习册。 他下意识抬手扶了一把。 几乎同时,那人后仰了些许,那些练习册一股脑全压在他的身上。 等到保持好稳定,这才侧了侧身子,绕过温黎,踩上办公室的门槛。 是一班的李言风。 温黎动了动唇,那只已经抬起来的、将扶欲扶、却压根不需要他扶的手,不动声色地从对方小臂上划过。 很暖的皮肤,带了点干燥的粗糙。 李言风没有反应。 少年个高腿长,皮肤略黑。高耸的练习册一角遮住了小半张脸,只露出鬓边推得短短一小片发茬。 但通过擦肩而过时余光瞥见的那一处转折锋利的下颌线,已经较为淡漠的、微微下抑着的唇角。 温黎想起王强志前几分钟对李言风的评价,停了停,抿唇笑了。 笑得很淡,转瞬即逝。 李言风目不斜视,在得到老师的应允后走进最里边的一个办公桌上放下作业。 很快,他同样得到了一张数学竞赛的通知单。 十一月上旬在省会初试,考进省级就有奖金。 送钱来了。 李言风把那张通知单折了一折,出办公室就看见门口站着个小矮子。 小矮子穿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衣服不新,布料洗得多了,有点松垮,领口大了,露出颈后一片瓷白的皮肤。 太瘦了,脊梁微微凸起第一节骨头来。 李言风蹙了下眉。 温黎背对着他,挠挠鬓边,抬脚就走。 两人没有交谈,但却跟商量好似的,就这么并肩进了楼梯间。 过了早操刚结束那会儿,楼梯间的人已经没那么多了,温黎在转弯处把手术的试卷递过去,李言风自然而然接了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