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晨摇摇头,“筋脉只是受震,并无大碍,以我之力修復即可,但是乌鹃毒太伤人脑,怕是会失去一些记忆,更甚者……全部忘记,还有,郡主可知飞流?” 穆霓凰大惊,驀地挺直了身子,“可有解法?” “有,”他亮出药碗,舀起一小杓,浓稠恶臭的黑绿色药汁沿杓底滴回碗中,“并不是太困难,只要人能喝下去。” “这是……药吗……?” “两条活的公观音蜈蚣、蝇的活幼虫七隻,越肥越好、一尾活雌性斑蝎、三隻活公狼蛛、桑树树枝五条,要靠近地下的、陈茶茶叶五小杓、白朮、茯苓、陈皮、五味子、白芍、地骨皮、栗果、枸杞、天精草、最后一味,要寒气很重的人血。” “……人血……?”她看了看东方凌歌的左手臂,“是这个吗?” “不是,凌歌被背回来时,心跳太快,可知血液流动必然也快,气息又混乱又躁动,只能放血半碗使她稍微虚弱,如此暂缓。” “……原来如此,……藺少阁主,为何一定要人血?” “乌鹃本是杀人之毒,只有人的血腥味儿,才能平息嗜杀之气,非治身而治心。” 他风平浪静地说完,除了面容依然冷峻,其它的倒是平常得很,可穆霓凰就是知道, 藺晨真的动怒了。 “凌歌她……什么时候会醒?” “最迟七日,最快明天。” 她点了点头,纵然忧心依旧,却不得不强自压下,只能不断祈祷醒来后的东方凌歌能恢復神智。 待到人影和脚步声彻底离开这间屋子,藺晨才又轻轻搅动药碗,扶起东方凌歌的上身,一杓一杓慢慢地餵食,幸好这种药……总是在昏迷时服用。 逐渐见了碗底,他放下碗走出屋子,站在院中,从衣袖里掏出一支通体黑金的洞簫,手按音孔,覆唇,一阵低沉沧桑又呜哑的音调悠然回盪,不多时,一名一般随从打扮的男人无声无息地飘忽落地,宛若鬼魂。 “着金陵暗使三人,查。”藺晨道。 男人并不说话,微行一礼便如同方才一般的身法消失在墙外。 热闹非凡、欢声笑语的元宵夜,对比的,是苏宅内部肃杀冷冽的滔天怒气。 ……………… 次日,下午未时已过一半,冬阳穿透乌云,难得地露了露脸,苏宅南院一处屋子里,一名身着素白色缎面长裙的女子躺在榻上,脸色微微泛红,嘴唇退了青紫,但依旧苍白,正是毫无防备间被下了乌鹃毒的东方凌歌。 隔壁的药房内,藺晨正手持一本小册子细看,里头密密麻麻写了很多东西,竟有不少掺杂现代医学理论的专业词汇,甚至用毛笔仔仔细细地画了一隻放大好多倍的雪蚧虫。 由于东方凌歌此刻只能听天由命的甦醒,因此守了一整夜却还是没那个心情睡觉的藺晨,只好转移注意力来研究梅长苏身上的火寒毒。 岂料这一看,倒真是让他看见不得了的东西。 '强烈怀疑为支气管扩张症,咳嗽、咳痰,偶有咳血,可能损伤到支气管小血管。' '病初期,肺功能尚可,不发病时可以正常活动,随症状加重,健康肺组织减少、肺通气功能下降,可能造成肺血管阻力增高,右心室负荷加重,进一步发展为肺心病、右心功能不全、右心衰。'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藺晨挑了挑眉,有些词他既看得懂又不完全懂,比如“肺功能”,是指人呼吸的行或不行……么? 揉了揉眉心,智慧卡在虫洞里的琅琊阁藺少阁主继续读下去, '或者咳嗽变异性哮喘,秋冬起病,反覆多年成典型哮喘,一样引起咳血。' '归根:咳血、肺功能衰竭、肺心病中间期靠末简而言之快死了,的患者。' 藺晨:“……” “肺心病中间期靠末简而言之快死了”这句话看起来真的很像诅咒啊,小凌歌。 '以上皆为长期观察和诊断和諮询过很多大夫,很仔细统整下来的结果,虽然把脉还不到像晏大夫一样一摸就能喷死人,不过被人家承认有他老人家三分之二的功力,可信,感谢穿越者金手指。' 还是藺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