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牛犊不怕虎。 年少时候,简单纯粹,会想当然的去做一件事,直到碰了壁,吃了亏,伤了心,才收了心,敛了性,掐了梦,去选一条更稳妥的路走下去。 可说出口时,话就变成:“我在想夫君。” 阿松面色微讶,反应过来,又抿了个笑,没再说话。 这时,朔月快步走进来,“夫人。” 岁安看向她:“怎么了?” 朔月上前低语,指了指外面。 …… 谢原去了祖父书房议事,谢佑却没回房,他方才吃了些酒,借口醒酒,与其他三个分开走,实则没再走远,一个人闷着想事情。 “怎么还没有回去?”岁安的声音传来,谢佑惊醒坐直,继而起身:“大嫂……” 岁安笑笑:“是在等你兄长回来吗?” “不是。”谢佑摇头,并不敢直视岁安:“我吃了些酒,在这歇会儿。” 岁安:“气候渐热,外面蚊虫多,可不好久坐。” 谢佑眼神轻抬,扫岁安一眼,语气微变:“多谢大嫂关心,只是回去少不得还要同父母说会儿话,我没想想好要说什么,便坐在这先想想。” 岁安:“方才听你说是宿于学中,难得归家,自然是闲话家常,怎么还要想呢?” 谢佑垂眼,轻声道:“我只是觉得,对不住父亲母亲,也对不住兄长。” 岁安神情微敛,语气郑重起来:“怎么了?” 谢佑一拍脑袋,恍然道:“瞧我,怎么胡说起来了。” 岁安:“你既唤我嫂嫂,有事同我说了也没什么,但若你觉得我不应听,我便不问了。”说着笑了笑,转身要走。 “大嫂且慢。”谢佑叫住岁安:“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是我不知该怎么说。” 岁安没出声,走到石桌另一边安静坐下。 谢佑见状,也坐了回来,踟蹰片刻后,终于开口。 原来,谢佑同为国子监生,原本他可以寻一个适当的时机监外历练,争取做官机会,可不久前一桩案子,竟让圣人下令,给国子监改了制。 曾经往后,入仕之路主要分为两种。 其一是修满学业,通过学馆考试,获得科举资格,然后同千百考生一般去竞逐,高中着再经吏部考核铨选。 其二是于监内晋升考试,进入更高层的学堂,修满一年学分,通过者才能得监外历练机会,最少半年,半年之后,还要再由吏部考核,守选。 岁安听完,和声道:“若是如此,第二种或许更好。” 谢佑看向岁安。 岁安:“若经科举入仕,顺利得释褐官,必定受年资限制。若是第二种,虽同样经考核铨选,但你已有资历,起步会比第一种的释褐官要更高。” 谢佑忽然握拳:“大嫂所言,我岂会没有权衡,可无论是哪种,都非一日之功,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三年五载,我哪有那么多功夫可以浪费!” 青年陡然激昂的语气让岁安微微一愣,谢佑也反应过来,连忙收敛:“冲撞大嫂,实在不该。” 岁安眸光微敛,手中握着披帛,轻轻抽动:“无妨。” 顿了顿,她问:“凡事欲速则不达,何以如此着急呢?” 谢佑按住情绪,苦笑一下:“道理没错,但眼下的情况却不允许我多耽误半刻。” “不知嫂嫂是否听说过府中情况,昔日,谢氏风光无限人才辈出,如今却继力不足。虽有祖父位极人臣,在朝中独当一面,可三台之中,祖父年事最高,还有几年可以支撑?兄长是长子嫡孙,身负重任没得选择,但他所承担的,远比寻常嫡子更多。” 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