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心给了他。 一个女人的得失尽数系在她的天子夫君身上,荣辱也只是一念之间。 她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这一生他都不会有厌弃她的时候。 但沈霁和林璇玑不一样。 他自始至终都不曾对林氏动过心。 秦渊不疾不徐地走到殿门前,推开了紧掩的屋门。 遣来的太医和宫女此时都不在内,亮着的寝殿里,屏风被人挪开,林璇玑缓缓走了出来。 她头发仍泛着湿润的水光,却整理得很平整,身上的衣裙干净又整洁,应当是才换上,比他想象中的模样体面不知多少。 秦渊本以为,经历了这些事以后,她又才落水,应当会十分狼狈可怜,但她没有。 林璇玑定定地看着面前的陛下,心中一阵恍惚。 分明只过了几个月,可不知怎么的,总觉得一别经年,好像许久许久不曾见过了。 陛下的眉眼还如她记忆中那样一般无二,悲哀的,只有她罢了。 她退后一步,冷静地向陛下行礼:“罪妇林氏,给陛下请安。” 但还未等秦渊说什么,她便直起了身,再次开口道:“侍奉陛下这些年,罪妇自知做下了许多错事,手上沾了许多血。种种过错,也陷害过许多人,甚至有些事情久远到连自己都记不清了。” “罪妇不求陛下原谅,但心中唯独割舍不下长乐,希望今日一言能立下些许功劳,日后陛下能为长乐寻一个疼爱她的母亲。” 说罢,林氏的嘴唇微微翕动,落下一滴泪来:“罪妇自知不是个好母亲,恳请陛下不要为了罪妇而迁怒于长乐。” 秦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淡声道:“庄妃性情敦厚温和,会是个好母亲。” 林璇玑看着陛下半晌,喃喃道:“庄妃……是很好……是很好……” 庄妃膝下有皇长子,又是个不惹事一心爱护孩子的人,长乐在她膝下,既全了她儿女双全,长乐长大了也有皇长子的名头护着,的确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林璇玑跪地向陛下重重三叩首,事无巨细地讲了她所记得的一切祸乱后宫之时。 害嫔妃小产三次,推人入水两次,谋害嫔妃十余次。仗势欺人,动辄打骂,处死的宫女太监更是想都想不起来。 连戚贵人之死,夷宝林因红花粉被查,玉贵嫔险些小产、遭人刺杀,也都是出自林璇玑之手。 而这一切祸事的来源,皆是林璇玑动手,宜德妃在后出谋划策。 皇后敦厚仁善未能察觉,皇帝不理后宫多有纵容,二人狼狈未奸,在后宫兴风作浪。 话音落下,殿内陷入了一片浓郁的死寂中。 林璇玑不敢抬头看陛下是什么表情,但不看也能猜得到,一定是愤怒到了极点了。 该说的都说了,事已至此,她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林璇玑抬起头:“宜妃虽表面看起来恭谨温顺,一直被我所逼迫,可我却最清楚她的狼子野心,她所做的一切都有她的目的,做我的走狗虽是被迫,那也只是权宜之计罢了。” 看着陛下阴沉愠怒的脸色,她忽而笑了起来,用一种十分平静而笃定的语气,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事实:“只是这宫中就算没了我,也一样永无宁日。” “秦渊,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遇见了你,爱上了你。” 林璇玑缓缓站起来,和他平等的对视,这好像是她第一次用这样一种全新的视角去打量面前这个她爱了十年的男人,这样看起来,好像他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那么让他动心。 她轻声道:“若能重来,我一定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可惜不能重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