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东西要给你。”他说。 而徐彦洹只是轻扫一眼他包着纱布的手,语气冷淡地说:“让开。” 傍晚,浔城一天之中最忙碌的时刻。 老城区的道路两侧霓虹闪烁,熙来攘往,人们走在下班、放学回家的路上,被商店里传来的欢声笑语洗去一身疲惫,各色餐馆里传来的香味让人食指大动,归家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 年关将至,即便天寒地冻,一切都是暖融融的。 而此刻,坐在公交车里,隔着车窗玻璃看沿街的热闹场景,徐彦洹格格不入地冷眼旁观。 哪怕,俞心桥也跟上了车,就坐在他后面的座位。 徐彦洹不想转头,也不敢。他怕多看一眼就狠不下心,也怕徐震阴魂不散就在附近。 经过上次的闹腾,徐震以后轻易不敢再逼他,毕竟钱再多也得有命花。但也无法保证不会有事,毕竟徐震是个一无所有的末路狂徒,等他回过神来,再壮壮胆,不知又能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只要待在浔城,就不可能百分百安全,除非回到首都,让徐震鞭长莫及。 揣在口袋里的手握成拳,摩挲着虎口凸起的刀疤,徐彦洹无声地在心中做下决定。 半个小时后公交车到站,两人一前一后地下车,沿街走到人烟稀少的路段,在前面走着的徐彦洹突然转过身来。 俞心桥也停下脚步,在两米开外静静地看着他。 “不是说会离我远远的?”徐彦洹先开口,“跟着我干什么?” 他说问句也是下沉的语气,总是给人一种极致的冷漠感。俞心桥不是没察觉到他的抗拒和疏远,可他要做的事还没有做完。 “你搬家了?”俞心桥说,“我有东西要送你。” 问题意料之中地被徐彦洹无视,他垂眸,看一眼俞心桥捏在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值钱吗?” “如果送到当铺,这个能换多少钱?” 即便做过心理准备,当真正从徐彦洹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俞心桥还是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冲向头顶。 他勉强地深吸一口气:“这是蓝色月光石,我亲自打磨的……” “那我不要。”徐彦洹没什么情绪地笑一声,“你走吧,别跟着我了。” “徐彦洹。”俞心桥提高音量,“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认识的徐彦洹不是这样的,不过一个月不见,为什么完全变了? 沉默没持续太久,徐彦洹木着脸:“什么都没发生,我只是不想看见你,不行吗?” 直觉告诉俞心桥,肯定有哪里不对劲。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肯定出现了什么问题,才让徐彦洹说出这样的话。 因而听到“除非”两个字,俞心桥眼睛一亮,产生了有一种绝处逢生般的期待。 可是徐彦洹看着他,说:“除非,你能给我很多很多钱。” “我不需要不值钱的东西。” 昏蒙暮色中,弥漫开腐坏的气息。 是俞心桥印象中的徐彦洹,那个不卑不亢,即便身处黑暗依然保持清醒独立的人,正在一点一点崩塌。 不知过去多久,俞心桥听见自己问:“那你要多少?” “你给不起。”徐彦洹说。 俞心桥现在拥有的都是父母给的,他确实给不起。 “那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对我……” “从来没有。”徐彦洹声音沉冷,仿佛来自深渊,“我讨厌你,一直都讨厌你。”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