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小太监犹豫地向御阶上看了眼,小声道:“常在主子说,是关于泠妃娘娘。” …… 竹林中,婉芙拿出怀里?的葡萄,摆到石阶上。面?前立着的木牌上雕着小青二?字,小青没有名字,阿娘收留她那日,小青身上只有一件青色的布袄,阿娘给她取名小青。后来她见小青极喜欢吃葡萄,调笑着让她改名小萄。 远处传进脚步声,婉芙回?头看见走近的李玄昭,轻蹙起柳眉,背过身擦干净了眼角挂着的泪珠。 李玄昭走到她身后,提醒道:“小青已经死了,你这么做毫无?意义。” 秋日瑟瑟的凉风拂过人脸,婉芙没做理会,取出帕子擦拭木牌沾上的尘土。 李玄昭沉着眼夺过她手里?的木牌,“江婉芙,你清醒清醒!下月初秀女进宫,你要一直守着一个?死人吗!” “干你什么事!”婉芙蓦地站起身,喉咙生出酸涩,堵得她发哑,她掐住手心,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本?宫是皇上的泠妃,你是亲王朝臣,本?宫的事与?你何干。” “因为我一直忘不掉你,我不想看到你难过!”李玄昭倏地开口,他死死攥住了双拳,木屑扎进了掌心,刺得一滴一滴鲜血流下,他却仿佛感受不到痛意。 终于说出这句话?,他自嘲地笑了笑,心底如释重负,仿若解脱。 “窈窈……”他咬着这两个?朝思暮想的字,四年?前,他喜欢极了那个?缠在他身边,娇气胡闹的少女,四年?后,再面?对这女子时?,他依旧会忍不住这份悸动。可这次,他只能将那些?情愫埋于心底,再不能宣之于口。 婉芙听着这句话?,眸中错愕、震惊,她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时?,他带着她,走遍了整个?余姚城。他纵容她的娇气,她的蛮横,她所有的坏脾气。那大抵,是她最青涩,最珍贵的日子。 可,有时?错过了一刻,就是错过了一生。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婉芙眼中的情绪慢慢化为平淡的虚无?,“王爷逾矩了。” 李玄昭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女子,扯了扯唇角,明知从无?可能,此时?说什么都是徒劳。 最终,他敛下眼,恭敬地弯低腰身,“臣李玄昭,此生甘愿为泠妃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远处,李玄胤脸色越来越沉,看着林中的男女,怒意愈升,转身拂袖离去。 跟着的陈德海不敢看皇上的脸色,心中却是想,这泠妃娘娘好?好?的,怎么又跟十一王爷搅和到一块儿了,这不成心给皇上添堵吗! …… 林中,婉芙冷淡地拒绝,“王爷,本?宫既做了皇上的嫔妃,就不需要别的男子为本?宫赴汤蹈火,王爷此番言语,不止会害了本?宫,也会害了王爷自己。” 顿了下,婉芙忽然记起什么,猛地抬眼,“王爷为何在此?” 李玄昭听她发问,顾不上她方才的拒绝,脸色微变,拿出那张字条。婉芙扫了眼,片刻,笑意嘲讽,这后宫里?,想要害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 回?了乾坤宫,陈德海听着殿里?一阵一阵的碎瓷声儿,身子直打着哆嗦。泠妃娘娘这回?是真把皇上气到了。 脸上沾了滴凉意,陈德海望望天?,一场秋雨一场寒,他抱抱双臂,是该给伺候的奴才做身新衣裳了。 他正琢磨着,下的雨大了些?,细密的雨丝连成线落到地上,晕染了九级汉白玉台阶。 小太监躲到廊庑下躲雨,陈德海拿着帕子正擦拭着脖颈的雨珠,瞧见打远过来的一道湘妃色女子身影。仔细一看,正是泠妃娘娘。 虽说今儿泠妃娘娘又把皇上惹恼了,但泠妃娘娘毕竟养着小皇子,无?论如何,他都不敢怠慢。夺了小太监怀里?揣着的油纸伞,朝泠妃娘娘走了过去。 “奴才给泠妃娘娘请安,这大雨的天?儿,泠妃娘娘怎么来了?”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