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苏绾绾道,“我想,也许是我想错了。” 苏敬禾蹙眉,不过两日,就为她寻来蓝家房契:“河西道蓝家竟也落拓了,住在城西,阆都东贵西富,高门皆以城东为贵,没几家会住到城西去。” 苏绾绾“嗯”了一声,读了一遍房契,视线定住。 买家那列,赫然写的是郁行安的名字。, 还有他的押印。 她认得的,这确是他的字。 苏绾绾来回扫视几遍,将房契递还给苏敬禾时,感觉喉咙哽咽,但她很快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缓声道:“多谢阿兄了,将此房契还回去吧。” 苏敬禾也觉察了不对,他安慰了苏绾绾几句,怒气冲冲地说要去问郁行安。 苏绾绾叫住他,摇头道:“劳阿兄费心了。扶枝亲自去问。” 苏敬禾应好,又说要陪她去。 苏绾绾坐马车到了宫门口,她知道,郁行安近来都在官署办公。 郁行安的小厮看见苏家马车,其中一个叫乌册的,迎上来问安。 苏绾绾本来没什么心思搭理,想了想,又撩开车帘问他:“你家郎君,是不是欲纳蓝家六娘为妾?” 乌册脸都白了,半晌后道:“是……是。” 苏绾绾闭了闭眼睛,放下车帘。 她忽然不想见郁行安了。 她作冰嬉摔过一次,便再也不去玩冰嬉。磕上金鸟寺没有救回阿娘的命,便再也不信神佛。 小时候看见父亲养一个别宅妇,她看见了,告诉阿娘,然后亲眼看见向来儒雅俊朗的父亲,将阿娘击倒在地,怒斥阿娘善妒。 从此以后,无论父亲身边的莺莺燕燕如何来往,她都闭口不言。 她不是一个勇敢的人,怕这个,怕那个,也不愿意看见郁行安承认骗了她,再听见他这样那样地狡辩。 他曾经是那样一个清风朗月般的郎君,陪她站在上元节的绣楼上,轻轻推动她的秋千。 他骗了她,然后呢?她听他狡辩,亲耳听见那个清风朗月的人说,不错,过去的一切确是一场幻梦。 苏绾绾的眼眶发烫发酸。许久之后,她克制住喉咙的哽咽,对苏敬禾道:“回家吧。” 翌日去寻百里嫊,听见她说,她的湿寒之症越发严重,要举家去蓠州休养。苏绾绾立刻道,想要随行。 百里嫊惊诧,见她坚持,便道,“也好。阆都如今风云变幻,苏家……”她叹,“你避开也好。” 苏太保知道她这段时日时常去找郁行安,虽然没见到人,但也让他头疼不已。见苏绾绾想去蓠州,他立刻答应,催侍女收拾行囊,将她打发去了。 “阆都形势定下,我再写信传你回来。”苏太保道。 苏绾绾没有应声。她去了蓠州,很是消沉了几日。蓠州近水,商贸繁荣,来往的消息也传得快。 一个月之后,苏绾绾听见有人说,闻名天下的郁承旨在找一个人,他竟然封锁了整个阆都,一寸寸地找过去。 天气越来越凉了,蓠州的烟柳掉光了叶子。百里嫊说,膝盖被风吹得疼痛,还是要往再南一些的地方去。 苏绾绾和她一起去了岭南,没有告诉苏太保,只命人给苏敬禾带了话。 后来,她听说他找到了蓠州,然后是整个虞江道。 虞江道二十六州的百姓人人自危,以为朝廷在捉拿什么罪恶滔天的犯人,直到他以数万两黄金悬赏线索,山南海北骤然轰动,许多人终其一生都没见过这样多的钱,有人开始以寻觅苏绾绾为业。 苏绾绾不再出门,除百里嫊一家和家中侍女外,没有人再见过她。 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