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暮凡!」我扯开喉咙喊,扫视前庭一遍,肩膀颓然一沉,他果然不在了。 不死心又绕了大楼一圈,盼望能看见他的身影,其实可以等到明天再去法学院找他,但我一分一秒也不愿意等待。 我终于知道高三日以继夜念书的干劲来自于谁了—— 就是何暮凡。 虽然当时压根忘了他的存在,但有个声音拼命告诉我,非台大法律不可,无奈门槛太高,最后还是落到第二志愿。 真不敢相信自己忘了宜兰发生的一切,那就像是一场梦,或是一场荒诞的戏剧,对正常人来说,这段遭遇绝对超乎常理,但它却真实发生过。 「程曦你这白痴!」我暗暗痛骂自己,又庆幸最终还是忆起一切。 踱步到大楼侧面,一席熟悉的背影正坐在喷泉旁,我倒抽口气,而那颗漂亮的后脑勺应声转了过来。 「何暮凡!」 「怎么了?」他回道,立刻查觉不对劲,「等一下,你刚才明明叫我何同学,为什么现在……」 「因为…!」我打断他,按耐不住激动,发现根本无法用言语表达,索性以行动证明。 我扑上去抱住何暮凡,像隻无尾熊掛在他身上,他稳稳接住我,闷哼一声,此刻万籟俱寂,一丝微风也没有,只剩下我心跳重重的撞击声,和何暮凡沉缓的吐息;我从他颈窝闻到一股他惯用的淡淡肥皂香,忍不住像变态偷偷吸取那股怀念的香味。 他结实的臂膀、及搔刮着我脸庞的细软发丝是多么真实,熟悉的情感伴随陌生的悸动倾洩而出,流窜全身并慢慢填补了内心遗破的大洞;不再是灵魂状态的我,终于得以感受到他真正的存在,惹得我忍不住哽咽。 随着时间过去,何暮凡依然保持沉默,显然吓傻在原地;而我飞扬的激动逐渐褪去,矜持慢慢将我抽回现实,抬头偷瞄一眼,唉呦我的妈!站在何暮凡背后的不就是b栋最八卦的朱大婶吗? 这下我把头埋的更进去了,若被她发现1502住户的女儿在大街上和男人搂搂抱抱,明天一早一定传遍整栋楼层。 「程曦,你很重,给我下来。」何暮凡终于开口,柔软的手掌滑过我的背,一把将我像片狗皮药膏似的扯下来。 等我站稳后,他环抱住我的手才松开。 「你是血蛭吗?」他嘴上抱怨,耳根子却红得像番茄。 我双手捂脸,脸颊烫得厉害,会意过来刚才的举动未免太衝动,将近一年未见,把人忘得一乾二净后,又突然来个热情大拥抱,他一定觉得我是随便的女人。 「抱歉……一时太激动了,所以……」我支支吾吾,不敢正眼看他。 「程曦。」 「嗯?」 「耍我很好玩吗?」 我抬头,何暮凡手抱胸,挑起一边眉毛望我。是阿,他肯定觉得我在作弄他。 「没耍你!」我伸出三根手指呈发誓状,「我是真的搭上电梯后才突然想起来!」 「你……」他状似准备酸言酸语,却临时收回,接着将一条银製手鍊凑到面前,无奈地问,「这是你的,对吧?」 我一愣,下意识摸向空荡荡的手腕,完全没注意吴妤馨送的手鍊不见了。 「噢,谢谢,你一直等我下楼找手鍊吗?」我接过鍊子,发现绳子断开了。 「嗯,本来想走了,结果你刚好出现。」他上下打量我一番,「而且还很热情的……」 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