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菱,如果你是因为你母亲的事迁怒于我,那我告诉你,此事我并不知情。”他脸色僵了一瞬,很快想到其中关键,向她解释。 路长鸣与云雪仪有私情,纵使是他,也被牢牢地蒙在鼓里。倘若他提前知晓,绝不会让她陷入那样被动的地步。 周菱眼睛泛着冷色,心中有一块地方慢慢地松泛了。她还是介意的,介意太傅与外人一道欺骗她。如今清楚了,她心中最后一点儿介怀也消失了,只是一字一句道:“并非如此。我不愿嫁你,不想嫁你,你听明白了么?” 张岫眉心愈皱愈深,不晓得她为何如此,离京之前他们分明还耳鬓厮磨、情深意浓,可现下她却如此决绝。 周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清楚必定要了断两人的关系,她已有婚配,便不能再与太傅扯上关系。且说到底,她出宫立府的目的已然达到,太傅于她,压根没什么用了。 “从中秋那夜,就非我所愿,我们俩人绑在一块儿,不过是权宜之计。后来你算计我怀孕,桩桩件件,我都记在心里,更没有想过要嫁给你。” 他来以前,她是想着要好好地说,即使不能与太傅的关系回到最初,也不能势如水火。然而到底是度过了数月,终究不能那般心平气和。 她心里当然是怨恨的,索性和盘托出。 “我说不求你娶我,是我晓得你只爱江山,绝不会娶我。你所说的前朝驸马,是你的计策,若不能成功,我仍旧是藏在地下见不得人的玩意罢了!我同你说羡慕十妹,你仍没有放进心里,分明以你的权势,只是短短一句话的事。时至今日,直至我被赐婚,你来此问我,可有什么用?你要我为了你抗旨?即便我敢,你呢!” 张岫冷笑一声,眸光冰凉:“是因为宋恒?” 周菱觉得和他说不通,这关旁人何事? “你爱怎样想便怎样想!但因为他,我才能在椒房殿中活下来,我和我阿娘才能死里逃生!”她毫不客气道。 他隐在长袖中的手颤了颤,有些失神地望着她。 从堕胎一事过后,他便深觉他二人之间沟壑万丈,他看似将她握在手心,实则越来越无法控制。而今那预感也终于灵验,他们之间横亘着的,终于无所保留的呈现出来了。 他低下眼,羽睫被屋内暗光打出一片阴影,他整个人仿佛都冷淡了下来。 “将东西还我。” “什么?”她心中一跳。 “从前给你的观音玉坠。”他嗤笑,“你既要嫁人,再留着前一任的物件自然不好。还了我,便一刀两断。” 那东西……她攥紧了手,有些不自然地回答:“我,我扔了。” “周菱!”他骤然捏住她的肩膀,另只手从怀里掏出那枚玉坠,放在她眼前。 “你说我爱怎样想怎样想,你将我的东西送给别的男人,你就是这般玩弄我的?!” 她喉间发痒,虽已撕破了脸,但她绝不想白白承受他的误解—— “这是我愿意的么?!从宫外回来,你便防着我,从不给我银钱!堕胎一事过后,红叶也不敢再让我碰那些药材,我阿娘被你找来的太医害了,我要买堕胎药,便只能卖了你这枚随手给我的东西!” “随手给你的?周菱,你真叫人心寒啊。”他松开她,道,“这是我祖父赠我的及冠礼。”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