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阿尔撒兰死了一批王公贵族和宗教管理者又在极短的时间内产生了新的统治者,眼下正是权力动荡之际,桑德顶着多弗的皮囊先去问候了新上任的教廷掌权。 年轻的掌权跪在多弗神像前,闭着眼无声祈祷。桑德坐在墙上的飞鸟雕塑旁,无聊地打了个响指,充满恶意地指出这位年轻人的不足:“你真是除了无用的虔诚,一无是处啊。” 掌权惊慌地抬头看向他,发现这位不速之客坐在多弗神的化身雕像上更是慌张到声音哆嗦:“你、你你你是什么人?快从那上面下来!那可不是你能坐的!” 桑德不喜欢他这副胆小如鼠、如临大敌的模样,随性地从墙上飞身而下,到掌权面前时随手扯下一根头发弹到他脖子上,教廷权力还没捂热的新官霎时便成了没有自我意识的木偶。 桑德把玩着手中的头发,漫不经心地吩咐了一些事宜,面前的木偶人一板一眼地记下后随即按要求又吩咐给下面的教徒,教徒再散步给王城的民众。不多时,外头响起混乱的脚步声,间或传来一些激动的呼喊,乱七八糟的跟桑德手里编了又拆、拆了再编最后缠成鸟窝的发辫一样。 他甩开手里乱糟糟的辫子,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多弗的神像,嘀咕道:“这像不好,半点没有多弗的神韵……” 说来很巧,桑德前脚刚走,后脚他点燃的叛乱大军就把火烧到这里来了。 那些自多弗下界后再没能收到她的信物,从而实现所求的信徒愤怒地闯进来,高喊着“多弗神是个骗子”“欺骗信徒的神不配拥有信仰”“必须建立新的可靠教派”,随后一阵打砸抢烧,昔日奢华低调的教廷中心多弗神庙顷刻间成了废墟。 天上的法瑞泽皱了皱眉,他有种事情脱离掌控的不愉之感。祈愿池只映射出多弗的信徒毁坏神庙的场景,至于他们聚众起事的来龙去脉这池子是一点都不透露。 法瑞泽冷静片刻后叫来了唳——其实这位很不情愿,自从祈愿池告诉了他多弗在人间的经历、尤其是跟那个人类共患难的桩桩件件之后,他总对法瑞泽的要求视而不见。不过这次他不得不来,因为这位看着伟光正的领袖使了些卑鄙的法子——这位用神光将他绑了过来。 “唳,多弗那边出了些问题,你尽快去看看。” 唳从来没这样屈辱地跪在任何存在面前,法瑞泽的神光紧紧地压住他的小腿,多余的便化成绳索绑住他的双手。 “你这是干什么?”唳生硬地问法瑞泽,同时背在身后的手已捏好了锋利的匕首,问完这句话就毫不犹豫地翻手斩断法瑞泽的神光绳索,正要站起来,法瑞泽却动了动手指,圣洁之光以千钧之力刺穿了唳的脚踝,将他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法瑞泽周围的光隐隐波动,显露出他万年不变的笑脸,现在这张脸上有些无奈的情绪,但不知真假。他说:“你是个聪明的,不该这样挑战我的容忍度。现在就去找多弗,一定要找到她。” 唳在他一如既往的温和声线中掉下山巅,疾速擦过的气流带走不少质量良好的头发以及唳身上华贵的配饰和衣袍。 不可一世的仙鹤重重地摔进茂密的森林,把其中一棵倒霉的树从最尖端劈到树桩,一分为二,他正好躺在劈叉的大树中间,远看像是树干里生出的精怪似的。 在山林中猎食的人类青年捡到了这精怪。要说这位猎手,单看脸确实不如看他其他地方,这个人就连头发都浓密光滑得像贵族精挑细选的艺术品,身材更是好比宫廷画师笔下堪称健美典范的裸男,怪就怪在那张脸是清汤白水、平平无奇。硬要说个什么的话,见过他的人也只能说出他眼睛的颜色——绿得很纯粹,对他人来说是很保护视力的颜色。 他捡起昏迷的鹤用绳索绑好扔到自己背后的大木筐里,心想这趟打猎也不是一无所获,这不晚餐就有着落了吗? 只是又是鸟。 青年很是纳闷,鼻子里堵得慌,他总是遇见鸟。难道这林子里就他最能见鸟?还是说这里就是鸟类最喜欢的宜居之地?算了,不能想了。他及时打住自己发散的思绪,免得触碰到好不容易埋藏起来的心事。 青年名叫萨斐,曾有过一些奇遇,这过程中他和自己的父亲走失了,现在也没能找到那人。一无所有的他只好凭着自己过人的生存能力在山脚下又搭了一间小屋,打猎的用具也凑活着从手边能拿到的东西简易地做了。他的手气不算太差,勉勉强强也在山里活了一年多,然后又撞见了这大一只鸟。 萨斐决定再弄些柴火把鸟烤了,免得又生出别的事来。 他的行动力非常令人羡慕,决定完就立刻执行,多一秒都像是会饿死。可惜人和神还是不太一样,柴火架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