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给他们送饭的人换了一个,换成个眉毛上有疤的男人,应该是之前没出现过的,声音很有个性,像是被蜘蛛爬过,听得人很想跺脚。 不过好消息是他们吃的东西也换了,终于不再是红烧牛肉味的方便面,换成了清水稀饭,外加两个馒头。 房间里没桌子,怕吃到被子上有味道不好盖,江一寒提议掀开被褥床垫,他们一块坐在床板上吃,被死也要盖着被子死在床上的段天边一票否决了。 两个人依旧是一个窝在床头,一个靠在床尾,各吃各的。 外面的风很大,这个小房间不隔音,只要安静下来就能听见墙外呼啸的风声,偶尔又出现那种“哐哐哐”的恼人巨响。 段天边问那是什么声音,江一寒说是风很大,刚刚进来的时候,他看到院子大门坏了,被吹得不停往墙上砸,“今晚可能有暴雨。” 她洗完胃没多久,肚子空空的很难受,但吃了半碗稀饭就咽不下了,握着勺子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盯着碗都能发一会儿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一寒的胃口倒是不错,吃相斯文利落,察觉到段天边看过来的目光也不别扭,等吃完了自己餐盘里的东西才问了句,“吃不下?” 段天边点头,以为他没吃饱,便把餐盘往他那边推了推,忽然想起小学语文书里的一篇课文,觉得自己这会儿特像那个宁肯自己忍着饿,也要把仅剩的食物留给战友的炊事班长,于是想了句很适合此刻的台词,“我胃难受,也不是很饿,你多吃点吧。” 然而江一寒并不配合她的演出,眼睛都没抬,从口袋里抽出一条新手帕擦嘴,“活该。” “……”段天边关注点偏了,“你怎么还有手帕?” “不行吗。” 段天边撇了下嘴,把餐盘拖回来,也没有搭理他了。 他们俩的关系本来就没多熟,除了交流几句“这叁天怎么过的”,“他们被绑到了一座山里”之类的废话外,基本没什么重要信息,因为江一寒似乎不太愿意说那些绑匪和十七到底是什么身份。 不说的原因段天边没问,可能又有什么机密吧。 她很累,精神上身体上都很疲倦,已经懒得追根究底,就像现在,江一寒不想说自己为什么会有两块手帕,她也就干脆闭嘴了。 但江一寒这个人可能是找茬(打)专业户,见她沉默,突然又有了跟她聊天的兴趣。 “听说你今天被送去洗胃,是因为连吞了二十多颗退烧药。” 段天边恹恹地看他一眼,没说话,似乎很不想聊这个话题。 江一寒也不在意,继续用那种感叹的语气道,“二十多颗,真亏你能咽下去,是分几次咽的啊?段警官,勇士小姐,冒着死掉的风险好不容易出来了,不说说接下来的逃跑计划?只要算上我一个,绝对全程配合。” 段天边低头玩手里的勺子,“没见这儿有监控嘛,能跑到哪儿去。” “之前的地下室也有监控,你不照样有办法吃药?”江一寒随口道,“换个房间而已,也没多大的区别。” 段天边闻言忽然愣了下,好半天才“哦”了声。 江一寒直了直身子,打量几秒她的表情,“‘哦’是什么意思?段警官,咱们好歹也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有什么话直说,可不能敷衍我。” “没什么意思。” 她这么说,情绪像是突然低落下去,但江一寒又觉得这样形容不太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