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脱口大喊:「黑无常?你们回来了?」 『早就回来了,出了点事儿不方面露面而已,还有你别叫我黑无常,咱现在就是普通人,再那么叫,扎心了。』 「那我要叫你什么?」 『随便你啊!』 「嗯……那就叫严大哥吧!」 电话那头的黑无常沉默了下,笑道:『不错,听起来挺有范儿。』 「那严大哥,你刚刚让我去找你,你们现在在哪?」 『你猜猜,绝对想不到。』 「呃,看守所?」 『嘖!什么看守所,古董街!古董街记得不?知道在哪儿吗?不认得路我把地址发给你,你跟鬍子一块来,我想看看我俩可爱的小朋友怎么样了。』 我还来不及跟黑无常说胡子越的事,他就把电话掛了,没过多久古董街的地址加简易地图就出现在我的手机里。 我整理好情绪,换上外衣,对着镜子看了半天,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原本以为古董街还跟以往一样,这回去的时候让我大吃了一惊──在我印象中总是死气沉沉的古董街,掛起了整排的大红灯笼。 里面的人潮不减,却比先前热闹了许多,总算不那么令人害怕。我远远地便看到白无常在一间店门口站着,连忙跟他挥手打招呼:「老闆!」白无常跟我毕竟没那么熟,我不敢喊他大哥。 白无常看见我,居然浅浅地笑了一下:「刘先生,好久不见。」他今天没穿西装,只穿了黑衬衫、白长裤,头发短了很多,只到腰部,绑成一个低马尾,看上去很清爽。我没料到他居然会对我笑,刚想到要说的话都忘了,白无常推开店门:「进去吧。」 店内空间意外地宽敞,有不少装着透明玻璃的展示柜,里头摆的都是我没看过的稀奇古董。墙上贴着几十年前的月历,还有许多早期手绘的电影海报,一张长桌子横在店里深处,桌上摆了些下酒菜,明显才刚有人来过。 我四处看了下,不见黑无常的人影,白无常让我先坐着,推开角落的门帘走进去,没过多久,黑无常便出来了。 我吓得说不出话,因为他居然不是走出来的,而是坐在轮椅上,被白无常推出来的! 「黑……严大哥,你你你怎么……?」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黑无常头发理得很直,似乎还抹了些发油,穿着宽大的青色长袍,坐在轮椅上,张开双臂笑得一脸坏样。 「什么……你的脚为什么……」 「唉,说来话长啊!」黑无常扶着额头叹息,目光遥远:「还不是因为咱犯了大错……」 「大错?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在地府被人打的吧!」 「原来你知道呀,彩霞跟你说的是不?嘖,我明明告诉她不要多嘴的,被你看见咱这么狼狈的样子,真是丢人哪……」 「大哥,别想嫁祸给城隍老爷,是您自己从越野车上掉下去把腿摔断的。」白无常受不了地说。 干,害我眼泪都缩回去了,早知道不要关心他。 「什么越野车?你们不是被贬到阳间吗?」我说。 「严朔!都说了你别在人家面人说这事儿,这样损人是不对的你知道吗……算啦,既然都说了那咱就破例给小白解惑,你听了别四处张扬啊?咱没有法力了蛮力还是有的!」 面对黑无常的威胁,我乖巧地点头。 黑无常给我说了这其实一点也没有那么残酷的内幕。话说他们帮助像蓝沐雨这样的「偷渡客」的次数,几百年来早就已经多得数不清,就算被发现,因着七爷八爷的面子,也总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基本不痛不痒。 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