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前面,伊若黛跟在后面,保持了两步的距离,就算我忽然停下脚步,她也可以从容地停止而不会撞上我,当然,以她战斗员的身手根本不需要担心这点。我一路走回宾士,坐到驾驶座里头,而她也自然地坐到了副手的座位。 「对不起。」 是她先开的口,我发动引擎,却不急着开走。 「你一直都跟着我吗?用你的那双脚。」 她迟疑了片刻,然后用力点头。 真是疯了,虽然我对于战斗员的体能一向有很高的评价,但还是没有想到可以跟的上宾士车,虽然,从她的表情来看,就算跟上了也是勉强的很。 「脚很酸?」 「嗯……好像,有点使用过度了。」 大概是看到我不怎么生气,伊若黛也变的比较轻松。大概原本是抱着挨骂的决心上车的吧?上车时的表情非常严肃,现在就比较好了,有点回復到刚见面时,那个傻傻的模样。 明明是没有多久以前的事,怎么却觉得很遥远呢?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要跟在我后面?」 「咦?这个、你问我我也……」 我看着她的眼睛,而她也正看着我,她正在想着怎样回答这个问题,而我正等着她回答。然而,其实我心底知道,这问题根本不重要,因而答案是什么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从她的反应,我可以约略窥探到她对于这件事情抱持的态度。 而她在意着,所以答案是什么都好。 「不知道吗?不知道为什么,脚就自己动了起来这样吗?」 「啊啊,讨厌啦,当然不是这样!嘟啦。」 看到她噘起小嘴的模样,我不禁笑了起来。换个话题好了。 「想知道我现在查案的进度吗?」 「嗯,可以的话,请告诉我吧。」 于是,我从拜访苗德开始讲,当然虐杀现场的残忍被刻意淡化了,然后我讲到杜宇卫的事,包括刚刚才发生的,里面有着好几个吸血鬼的事,以及那本不知所云的小说。 「为什么会跟吸血鬼有牵扯啊?嘟啦。」 「这一点我也不清楚。接下来,我想先去拜访杜宇卫的家人,应该会有进一步的线索,比方说去了哪边开会什么的,顺便也想对这个兇手有更多一点的瞭解。不过今天有点太晚了,要等到明天一早吧。」 我这么说的时候,伊若黛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那个死者,我是说杜小玫,也和他们是一家人吧。乌衡哥哥打算怎么做?总不会是直接告诉他们那时候发生的真相吧?那样子,太残忍了。」 骨子里头依然是个天真的小女孩吗?不过,这次倒是没说错。 「那样的话,打听的到消息才怪。我打算装扮成平面媒体的记者,就说是要来採访的。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一种诈欺吧,所以我想你就等在外面就好,怎么样?」 我确实是为了今天在报社的事情才故意这么说的,她像是意识到这点,点了点头。 「都听你的囉,乌衡哥哥。」 如此便确立了明天侦查的方向,我查了杜宇卫父母的资料,父亲六十三岁,母亲六十岁,健康状况都不错的样子,目前两人都已经退休,住在台北市的某处公寓里头,好像从三十年前左右就没有更动过了,换句话说,杜宇卫小的时候,也有一段时间是在那里度过的吧?想到这里,不免有些好奇,孕育出这样一个兇手的家庭,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那天晚上我和伊若黛一样是找了一间旅馆就住进去了,但是考虑到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更换衣物,就算是对于仪容没有特别要求的我也感到有些不自在,因此我们便趁着店门还没关之前採买了一些新的衣物,很奇妙地,伊若黛买的衣服远比我多,到最后乖乖拿出信用卡的却是我。 虽然感觉有点吃亏,但是看到伊若黛那因为满足而大大咧开的笑容,我却有些高兴。从担任特别科的探员以来,一直都忙于工作,仅有的休间也就只有呼呼大睡而已,像现在这样上街逛逛根本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或许我心中的高兴也是因此而起的吧。 不论如何,毕竟还是在任务中,我们结束採买后就回去旅馆。隔天一早,我们就驱车前往杜宇卫父母的住所。我在台北市算是地头蛇,没花太久时间就找到了,那是一处满是老旧公寓的住宅区,每一户少说也有二十年的歷史。我让伊若黛留在车上,自己一个人按了电铃,很快地便有了回应。 「谁?」 「您好,这里是新华週刊,我们想要做杜宇卫先生的採访特集,请问杜先生在家吗?」 对讲机那端似乎听不清楚我在说什么,这也很正常,毕竟那部对讲机看起来也很久没换了。不论如何,对讲机那端并没有回答我,只是「喀喇」一声打开了门。我给了伊若黛一个招呼,走了上去。 地址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