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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已衣领的手,黑眸中闪着高深莫测的光彩,坚定道:「自他一人冒死从敌军手中抢回父亲的尸首,我这条命已是他的。」

    当年,俞劭战死一事传回皇宫,皇帝本以为他会落个尸骨无存,心中着急不已,本欲派兵搜查,后俞家信兵快马加鞭告知已找到俞公尸首,他心中一阵欣慰,像个傻子乐了数日。

    先太后撒手前殷殷教诲:俞家人重情,他血中留着俞家血脉,断不可无情。

    既已知韦彧有恩于俞劭,皇帝再无对策,语气软了几分:「朕不能见俞家无后。」

    「此事,末将自会处理。」俞煊挑眉,唇角吟着胜利,恭敬地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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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韦彧侧卧于软榻上已近一个时辰,嗅着枕边连月特意薰的安神香,不断忆起今日老李所言,脑中越发清明。

    自披上大隋军袍,她便未曾想过能重返女儿身。

    两人并肩作战多年,彼此信任,不比常人,如今要她向俞煊开口,更是难上加难。

    「怎么说?」她烦躁地挠首。

    试想她一介女子不要命地扮男人上战场打仗,不时调戏营中小兵,褻玩青楼佳人,连自己听来都深感诡异,该从何提起才不显骇人听闻?

    她心一横,决定不要脸地爬进将军房里时,起身打开窗户,黑影快速掠过,她眼一瞇,下意识地伸手掩住自己的容顏,右手暗器齐发,迅速反手锁上门窗。

    她沿着墙面席地而坐,斗大的汗珠自额间滑落,自背脊发出一股源源不绝的热意,她盘坐静心,半晌,热意向四肢蔓延,汗水如潮,浸湿了衣衫,还来不及多想,腹部如遭人袭击般闷痛,胃部一阵翻腾,液体涌上喉间,她不止地呕出带有恶臭的腥血。

    她颤抖地以袖拭去唇角血跡,艰辛地睁开眼褚,见俞煊正立于身侧不远处,欲努力看清他脸上神情,可无奈眼前视线越发朦胧,最后成了只见光线的半盲状态。

    她扶着墙缓缓起身,若无其事地撑起笑靨,问:「将军怎么来了?」

    虽知晓跟前此景是心魘毒解必经过程,俞煊仍是忍不住红了眼眶,他朝着韦彧伸出手,回:「方才我去后院见过老李,他算了算时辰,估摸你身上的解药如今该起了作用,他此时又正在为你熬煮补身的汤药,一时走不开,我便来照看你。」

    「哦。」她頷首,每走一步便朝前方探一探虚实,迟迟未握住俞煊的手。

    俞煊发现其中古怪,问:「你的眼睛?」

    「此时是有些看不清,不过老李说待毒全解也就恢復了,最多不过三日。」韦彧莞尔,伸手佯装娇羞地摀住自己的容顏,调笑:「不过如此看来,将军似乎又更好看了些。」

    俞煊抽了抽嘴角,蹙着眉问:「敢情副将平时很嫌弃本将军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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