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鸿达被这几个人吵着头疼,吼了声:“都给老子闭嘴。” 恰巧这时,会计带着柳大夫来了。 柳大夫进屋的时候,子城在门口咳了两声,江芝瞬间闭眼,一动不动。 断断续续烧了两天,江芝脸色苍白,现下,还有点低烧。柳大夫叹了口气,给开了几贴药。 看完屋里这个,柳大夫又出去看了徐翠,看着也不发烧,问着平时也没什么毛病,就是醒不过来。 柳大夫下不了药,也只能猜测。 “目前看着没什么病,是不是平日里累着了。” 吴婆子哼了声:“是啊,杨婆子,是不是你平日里累着你儿媳妇了。这人该不会装晕都装到睡着了吧?” 这话一说,柳大夫也点了点头。 李春梅却大呼冤枉。她儿媳妇有福气,旺家,还给她生了个福气包的两孙子。在家里面都恨不得把儿媳妇供起来了。哪儿还会磋磨人。 “不管咋说,先把人带回去吧。这么冷的天,别再冻出个好歹了。” 会计跟大队长对了眼,让杨国柱先把徐翠背回去。 眼看着大队长又要和着稀泥,结束了这件事。负责传信的子城急了,站在邝统后面,戳他。 邝统叹了口气,抱着糯糯开了口:“大队长,我儿媳妇不管怎么说也是被人给气病的。这药钱和这补身体的钱...” 这也是邝统这么多年第一次开口。 何鸿达记邝统的恩,也怕他儿媳妇的娘家。 “杨国柱他们家出。” 李春梅听见这话心里就是一个“咯噔”,忙杀了个回马枪,“大队长,我们家可没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孤儿寡母过得什么日子。我们这日子可没法过了!” 她男人去得早,留一个儿子是她的命根子。 而且,家里四张嘴都指着儿子下地干活。要不是她儿媳妇是个旺家有本事的,每次上后山挖野菜都能捡点额外的粮食,他们家怕也是好不过这个冬天。 “没钱就从公分里扣,钱不还完,年底不跟他们家分猪肉。”何鸿达心累的不行,甩着袖子,“会计,你给他们要这个钱。” 会计平白得一事。 庄稼汉手里哪儿有多少肉票,又遇上这样的年岁。。村里人都巴望着着年底分的猪肉,指着过个好年。 会计眼睛精明地一眯,跟治安大队长红白脸唱着,硬是从李春梅手里扣出了一块七毛钱。 钱被拿走了,徐翠还没醒。看着家里半满的粮缸,李春梅捂着心口,自己倒是先病了一场。 因着农闲事儿少,队里的人端着碗就在门口吃饭的时候,没啥话题,就把这两天稀罕事——徐翠上门偷拿东西还装晕,当成了反复提及的谈资。 毕竟大队里人人都知道徐翠是个有福气的。这随手一捡的都是宝贝;站着不动就有田鼠往脚底下蹿;就连上后山挖野菜也比其他人都多。 谁都没想到她能做这事。 过于稀奇,反而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了,更有好事的小孩还往徐翠家门口扔石头。 还在床上躺着的徐翠怎么都没想到,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形象已摇摇欲坠。 与之,甚嚣尘上的流言则是江芝娘家到底多有钱,才能让村里日子过得还不错的徐翠都惦记着上门偷东西。 可见江芝的嫁妆底子有多丰厚。人们老话重提,又不免啧啧作叹。 —— —— 闹了这一出子,江芝自己也累的不行。远远地哄了糯糯两句,便又昏睡了一下午。 等她再醒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她摸了摸自己脑门,已然不烧。从小就被几个哥哥带着跑步,江芝身子虽然被养的娇了些,但底子还是不错,又年轻。 她也能感受着自己身体在变好。只是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肚子都在抗议。 去厨房之前,她先敲了周瑛屋里的门,“娘,糯糯睡了吗?” “没有。” 晚上天冷,周瑛没抱糯糯,开了门,“先进来,你好点了吗?还烧不烧?头晕不晕?” “好多了,”江芝嫁来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婆婆一连串说这么多话,“不烧了,也不晕。” “那饿不饿?我让你爹给你做点饭。” 他们家一般邝深不在的时候,都是邝统做饭、洗衣、喂鸡、洒扫、以及哄孩子。 每次看见公公哼着小曲做家务的时候,江芝都很难想象这是存在于传说里的“地主少爷”、“财神爷”。 “我一会儿自己做。”江芝怕屋里进冷风,没多聊,打算等填饱肚子再来抱糯糯。 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