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芝眨眨眼,迈着做作的步子,继续往前走。而此时,身后带着粗喘的脚步声却越走越近。 “江同志,江同志。” 身后人叠声喊她:“等等我们,麻烦等等我们。” 闻禾看她一眼,江芝不理,开始加快步子。 直到?被后面?的两个跑得气喘吁吁的人,追着拦了下来。 “江、江同志,介、介绍信,”一开始跟她们说话的年轻女人挡在她们面?前,久坐办公室,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开,开好了。” 江芝看都没看一眼,还往后退了一步,面?色微冷:“不需要?。” “江、江同志,实在抱歉,刚刚是我们记错了文?件要?求。对不住,对不住。”另一个短发女人接话开口,“介绍信我们都开好了,你?们拿着就能去办供应证。供应证一开好,我这就能给你?们开煤票。要?不我们现在给你?们特事特办,先?把煤票给你?们?” “不用。我说过了,不用你?们我也能办好。”江芝绕过她们,轻飘飘给了她们一个眼神,“不稀的特事特办,安心等着吧。” “不不不,江同志,话不是这么说的,咱们毕竟以后都还是邻居。”年轻女人开口,“是我们一开始做的不对,但我们也有我们为难之处,麻烦江同志体谅一下。” “对对对,”短发女人接话,“咱们都是邻居,以后都得互帮互助,是我们之前想的狭窄了。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对不住江同志。” “我们体谅你?们,谁体谅我们家这两天的奔波辛苦。你?们介绍信也好,特事特办也好,都给自己留着。最好,多留几张。” 江芝态度越稳,她们心里越慌。 “江同志,可别这样说,净伤了咱们之间?的邻居情分。”短发女人比江芝想的还要?舍得下脸,“不如?这样,你?们先?去办供应证,我们这边给你?们提前准备好煤票。咱们都是自己人肯定?办事都方便。” 这事说到?底也是他们做的不厚道,原本是给赵大娘出气。气出的差不多也就行了,没必要?冒着被举报批评的风险再?往下继续。 又不是她们家的事,谁愿意担这个丢工作被人上门闹的风险。 来之前,她们都商量好了,愿意给江芝点补偿。 “江同志,你?看你?们家人口也挺多的,不少都是没有户口的。其实咱们大院还有一向规定?,没有户口的也能领一半儿的煤票,我这回去就能跟你?们开煤票。” 江芝不为所?动。 “不需要?。” “你?们家没户口的人都还能领一半煤票。”年轻女人沉不住气强调了下。 “麻烦让让。”江芝不跟她们废话,往旁边侧侧就准备走。 短发女人心里越发没底,手握成拳,咬咬牙,又追了上去。 “江同志,你?也知道咱们这煤票都是在第?四季度发一整年的,你?们家搬来的晚,按理说只能发三个季度的,甚至是两个半季度的。但咱们都是自己人,刚搬来的新邻居,你?们家人还多,我们这能向上面?打个审批报告,给你?们补发一整年的。行不?” 这是能给出来的最大诚意了。 报告可不是这么好打的,她们那算是超用,都得从他们大院年度煤票总量里扣。 短发女人说完心都在滴血,但她也知道不出血是抚平不了江芝。 都是干家属院工作的,还都是家属院的邻居,她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做他们这一行久了,就怕碰见难缠的,尤其是还是有文?化、有本事、又不怕事的。 江芝敢一大早上祝家门,逼得大院出了名难缠的祝婆子都出不来家门,谁知道她还能做出什么事? 尤其又是她这一身无?所?畏惧的轻松模样,要?是背后再?真有人了,那可够她们喝一壶的了。 本来都是她们该办的事情,她们也不想冒这个险。 江芝暗戳戳跟闻禾使了个眼神,闻禾心领神会劝她。 “芝芝,要?不就这样吧。” “是啊,江同志,真对不住,我们下次不会了。” “就是啊,江同志,我们已经很?有诚意了,给我们个面?子吧,看在都是邻居的份上。” 江芝端过了姿态,才让闻禾收下了介绍信。 两人见状忙松了口气。 —— 等真正走出大院的时候,闻禾才笑着问她。 “你?刚刚是故意吓她们的啊?表情也太?像了吧,我都被人骗到?了,还真以为你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