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请问是113吗?我被打得好痛喔,可以来救我吗?」 「里长伯伯,奶奶一直打我,我可以去你家住一天吗……」 嘟–嘟–嘟–「妈妈……我好想你,我不想要跟爸爸住在一起。」 最后一件衣物的馨香,是妈妈喜爱的柔软精香气,化学香氛可以无限被复製,妈妈为甚么不行呢? 苏芯蔓蜷缩着短小的身版;如果把头藏起来,手背跟后背就会受伤,如果不把头藏起来,遭到木棍殴打的脑袋就会因为肿疼而难以入眠。 任凭挨打不是,激烈反抗不是,小声求饶不是,尽力防卫不是;苏芯蔓太累了,累的睡着了。 「老师不会把这些事情跟同学们说,不过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最好这几天都不要一个人回家,我请班上一位同学陪你一起走好吗?」班导歪着脑袋,等待他的回答。 漫长的静默,有苍蝇在空中找寻落角处,苏芯蔓一个掌风将牠拍死在桌面上,「好。」 路于因为是同桌,理所应当地接下这个重责大任,苏芯蔓和他同步的走着,这个方向对于路于来说是反方向,他还有补习班要去,现在要多分出十五分鐘来,苏芯蔓对此感到很抱歉。 「没事,只是为甚么班导私底下要求我陪你回家?」路于左侧牵着脚踏车,人走在右侧,跟苏芯蔓并肩。 「没事啦,我不是过敏吗,老师怕我晕倒甚么的。」 路于听着,没有回答,苏芯蔓比路于矮了约莫半颗头,他只需要轻轻抬头就可以看见路于所有的神情波动,一点点的疑惑,都能够吓跑苏芯蔓。 鼻樑很挺,眼镜压着上头的皮肉微微下陷。 苏芯蔓也近视了,却没有钱可以戴眼镜。 「你家是哪一间?」他又平着嗓子问,苏芯蔓有点讨厌他这种甚么东西都不外洩的模样。 这会让他觉得需要筑起保护墙,避免自己的弱点暴露。 「过了这个巷子,再数三间房子就是了。」 苏芯蔓太专注于观察路于,没有注意到马路上疾驶而来一辆货车,路径有些偏移,险些撞上之际,路于眼明手快的狠拉了一把苏芯蔓的手臂。 「你走路不长眼睛啊?」 「我刚刚很注意看你没有看到阿。」苏芯蔓梗着脖子回。 「干嘛看我?」路于停下脚步,在距离家门一幢房屋的距离。 「看你不行喔?」 「跟男生在那里拉拉扯扯干嘛?让街头巷尾都知道你妈是妓女你也是吗?」奶奶宏亮而充满尖刺的声音回盪在方才经过的巷弄内,苏芯蔓双足被远方射来的长矛钉在原地,一条巨大的蟒蛇意识到这个人手无寸铁,适合生吞,于是缠上他的躯体,苏芯蔓呼吸一次,牠就缠紧一分。 「你赶快走,拜託。」苏芯蔓的喉头卡着一隻蛇的七吋,只要张嘴,全是蛇信。 「好,你自己小心。」 苏芯蔓背过身,走进燃烧着火红色焰火的炼狱,路于跨上脚踏车,顺着来时的路回去。 「今天老师打电话到家里,说你可能也很危险,你是不是跟老师说甚么了?你知道我儿子会被打都是因为你吗?」 苏芯蔓揪着书包的背带,支支唔唔,看在奶奶眼里更是一种默认。 他在想,他今天说了甚么,他做错了甚么呢? 这些问题终究没有解答,她明白的,但苏芯蔓总是在棍子落下来的瞬间,忍不住要问自己。 出生,也许就是错的。 苏芯蔓抹着药,骨子里头燥热的烈火在熊熊燃烧,路于看见他死命隐藏的秘密了。 他誆骗路于自己的家的住址,却被奶奶无意戳破,全是他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