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弹不得,剧烈挣扎下整个人从床铺上摔到地板,额头都嗑出瘀血,喉咙咿咿呀呀的发着声音,无人能够听懂他在激烈的表达甚么。 当时秦时理提过,要给苏晓东语言治疗,不过苏芯蔓拒绝了;这样的父亲,会说话、不会说话,都是一样的。 「回去吧,找妈妈。」 找妈妈。 苏芯蔓步出疗养院时,暗色的天晕开一抹光亮。 似乎被妈妈拋弃的那刻起,他也没再想过拥有任何物什,没有想过找回失去的,也没有力量追逐渴望的。 他离这世间的爱欲、羈绊远远地,筑起脆弱的藩篱;所以才叫秦时理能够趁隙而入,才叫自己半生樊笼。 回去北部后不多时,安养中心致电秦时理,说苏晓东情绪过于激烈引发脑中风,送医不治。 而同时,苏芯蔓正在秦时理的家中,跟何沐沐对峙着。 「......你想要我签字?」何沐沐鬓边几缕白发,丝毫没有老妇人的苍老,反而有那么几分徐娘风韵。 正是这样的母亲,孕育出苏芯蔓的人格。 瑰丽的外表,腐败的心脏。 「放过我吧。」苏芯蔓低声道。 「那男的是谁?」何沐沐问起跟眼前事情毫不相关的话题。 「不重要,你今天一定要签字。」苏芯蔓态度强硬,不去接她的话题。 「你是不是忘记了妈妈的样子?我把你带在身边,整个人都成了黄脸婆,牺牲色相跟人生,只因为你,你却说我是妓女,你都忘记了吧。」 何沐沐张狂的大笑着。 苏芯蔓圆睁着双目,模糊的影像中,他见过这样的笑容——既心碎,又释然的。 女人捏起笔,许是太久未曾提笔,几根指头来回几次才叫握好。 「你也是妓女,女人都是这样的,你是我的女儿,跟我走一样的路也不奇怪。」 何沐沐另手将自己凌乱的瀏海整理整齐,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姓名。 落笔字跡,同那泛黄的书面文件上的笔跡十分相似,苏芯蔓细细瞧过几眼,没有把心底的疑惑问出口。 送走何沐沐,秦时理告诉他,父亲气绝。 苏芯蔓给路于捎去电话, ——「我早猜到他会死。」 ——「怎么说?」路于声音静静的,如暮色沉鐘,同夏日午后的每一个瞬间重合。 「他太激动了,也或许,是我设想过很多次,无数次,他死去的样子。」 北部难得放晴,秦时理把苏芯蔓送出家门。 苏芯蔓欲走,却又转身,从包包中捞出秦时理家门钥匙,交到对方手中。 「还给你,谢谢你的帮助,我这辈子欠过很多债,希望到你为止就好。」 十年光阴用什么样的情感来还,才是正确的? 比如何沐沐付出于苏家的十年、苏晓东缠绵病榻的十年、苏芯蔓自己丢出去的十年。 正文完。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