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灵王府。 “要如何才能休了我?” 王府院子里头一帮文人墨客正在吟词对赋,她的出现让一干人等愣住片刻。 “做本王的王妃,一年为限,若一年内你还不能爱上我,本王自会放你离开。” “半年。” “好,半年就半年。” 两人的对话让周遭一圈人错愣不已。 陈聿展开扇子立于檐下看着两道身影。 芝兰就玉树,好一幅怡人眼肠的的风月画卷。 宫中一顿酒宴后,陈聿便带人回陈了。 皇座上的年轻帝王,面似桃花唇似露,十分秀气。 以前陈纭不曾仔细看过他,在他目光投来时,恰恰对上。 “祝贺兄长与王嫂重新团聚,也恭贺我梁国与陈国永修旧好。” 皇袍加身的少年,端严正坐,天质自然。 真好。 似乎谁都比她过得好。 她面色楚然,酒一盏接一盏。 “小公主心情不欢畅?”温长然接过她手中的酒盏。 陈纭看了他一眼,露出笑靥,“怎会,妾身欢喜的紧。” 转而向王座上的少年举杯,“陛下年轻博才,真乃梁国百姓之福,梁陈能够修好,今日定要痛饮。” 陈聿低眸把玩着手中酒盏,怀中搂一美人儿,敞怀不羁的模样,欣赏歌乐。 “王爷,妾身想在梁陈交界处开一红馆,王爷觉得可行吗?” 温长然细细打量她淡淡的眉眼,脸庞呷着微醺的红霞,道:“此事回家说。” 她喝的烂醉,被温长然抱上车架。安静地缩在角落里,沉默,矜冷。 如今她已经不会再梦话连篇。呓语也只是换成了含糊不清的无意义音节。 温长然觉得她整个人的气质有所变化,好像含苞艳丽的花儿,未及完全绽放,却提前枯萎。 “陛下,该服药了。”钱公公端着一碗汤药,对王榻上的人恭敬呈上。 陈逸大病了一场。 面色苍白无力,本就寡淡的眉宇间,更加没什么生气。 拢着散不去的忧。 夏珊仪带着侍婢过来看他。 “陛下为何要这样做?你明知她为了你可以放弃一切,为何还要如此?” “出去。” “臣妾不明白,你们明明都喜欢对方……” “朕叫你出去!” 水晶碗碎裂在干净奢华的地板上,色泽浓郁的汤药蜿蜒至她脚下。 钱公公上前劝道:“贵妃娘娘,陛下情绪不稳,娘娘还是换个时候再来探望?” 夏珊仪深深看他一眼,不再多加逗留,抬步退去,“望陛下好好保重龙体,臣妾告退。” 他确实不能这么糜败下去,即将面临的严峻形势,成,则已;败,他再无妄与她幸福。 他不想她看到那残酷的局面,他不想她的后半生陷入痛苦自责。 中秋节。 温长然邀了许多朋友在王府的赏月亭对诗。 将她也叫了去。 “王妃,奴婢松香,王爷安排来伺候您的。” 小丫头水灵清秀,倒是合她的眼缘。 原本不想参与他们一帮文人吟诗对词,他亲自来将她带过去。 “开红馆的事情,你可借此机会好好参详,本王邀的这些朋友,可皆是各国名士。风流不羁、才华横溢……” “名士多高洁,王爷想唬我也不多找些别的由头。” “爱妃就没想过,重新定义下你的馆子?”他自桌边坐下,盯着她疏离清淡的模样。 她仿佛一下子就领会了他的语意。 红英阁想笼络六国之心,需往更高端的方向发展。未必定要常驻男倌,也可以邀请不同地位等级的名士加入,作特邀公子,依据他们自己心情、时间安排出客。 以至于后来,红英阁一度成为文人骚客的流连之所。 在那里,他们能会晤到富有才情、不同于闺阁之中的女子。 而名门闺秀们,也将此处视作可觅得良人的雅阁。纵使不能遇得有缘人,也可开拓自己眼界,公子陌上无双,是一番怎样的风姿。 贩卖容貌,却也离不开腹中锦绣的支撑。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