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可还顺利?” “路遇暴雨,路上耽搁了数日,其他尚好。” “今晚休息一天?,明日启程?” “明日启程。” 两人互相说?了些废话,礼节到位了,便各自分头歇息。 一进客房,谢玄英便赶走?丫鬟,和她低声抱怨:“怎么张氏也在?” “你能带我,冯四当然也能带她妻子。”程丹若不以为意?,“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是去领兵打?仗,我是上任,再说?了,张氏能像你一样吗?”谢玄英皱眉,“届时人托付给我们?,有个万一,该如何交代?” 这确实是件麻烦的事。 程丹若想想,道:“指不定人家?夫妻情深,会一同去前线呢。” 谢玄英:“不可能。” “为何?”她饶有兴趣地反问。 “他们?夫妻……”他摇摇头,含蓄地暗示,“恐怕还有些生疏。” 程丹若不置可否:“这是他们?的事,我们?早点休息,明天?再坐一天?船,就该坐马车了吧。” “嗯,沅州到镇远都有水驿,比较方便,到了镇远就换马车,接下来走?陆路更安全。”谢玄英取出箱笼里?的佩剑,放在枕下,“镇远到清平的路,与苗疆腹地所隔极近,虽有偏桥、兴隆二卫,但有多少兵力不好说?,我们?须自行小心。” 程丹若问:“那你现在拿剑干什么?” “水匪。”他解释,“我们?一路行来,恐怕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主意?,虽说?两家?会合,兵力增多,但还是小心为好。” “有道理。”程丹若点点头,也四处找自己的武器,“我的匕首呢?” 她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才在药箱的夹层里?寻到,想了想,没有拿出来,改寻他送的佩剑:“我的短剑呢?” “在这。”谢玄英在自己的箱子找到了,“给你放包袱里?了。” 她有一个随身的小包袱,里?面是替换的鞋袜、披风和一些散碎的金银,以备不时之需。 这种仿佛随时需要舍弃一切的心态,总让谢玄英很怜惜。但他什么都不说?,任由她去,至少,她现在已经?不在睡觉时,非要把匕首揣身边了。 两人安顿好,便叫丫鬟服侍洗漱,天?擦黑就上床睡觉了。 沅州在张家?界附近,其山林之茂密可想而知。 窗外时不时传来风啸,虫鸣喧闹,总有“咯吱”“咯吱”的异响,还有“簌簌”的怪音。 程丹若问:“不会有蛇吧?” “进屋前都检查过了,没有。”他抚过她的背,“别担心。” “未必,说?不定之前躲在房梁上。”她侧耳细听,“是不是墙根下的?” 谢玄英坐起身。 “你干什么去?” “去照照墙根。” “算了,有帐子呢,蛇进不来。”她说?,“它们?的猎食目标也不是我们?,无缘无故不会咬我们?的。” 谢玄英道:“看过再说?。” 他点燃烛火,把角落都搜寻了一遍,小虫两三只,蛇却真的没有,这才回去,没忘记把帐子的角落掖掖好。 “睡吧。”他道,“有我呢。” 她这才阖眼。 谢玄英弯弯唇角,吹灭了烛火。 能成为她的依靠可真好。 同一时间。 冯四和张佩娘洗漱完,躺到了一张床上。 寂静中,冯四开口:“到了贵州城,我就派人送你回京城。” 张佩娘淡淡道:“我一个人回去,你让公公婆婆怎么看我?母亲对我多不满,你难道不知?她必要责问我,凭什么谢三奶奶能留在那里?,我不能?” 冯四说?:“清臣是做参政,我是去打?仗,哪个将领会带女人一道去?没断奶的孩子吗?” “我知道,你嫌我丢人现眼。”张佩娘冷笑,“别以为我想来,贵州这种穷山恶水的地方……” 她阖眼,藏住了眼底的厌烦,“不提也罢。” “我同家?里?说?就是了。”冯四不耐道,“你留在这里?,能帮上什么忙?还要让清臣他们?费心。” “你说?有什么用?不想我来,你就该说?服父亲,让我留在广东。”张佩娘道,“现在也迟了。” 冯四反问:“哪有出嫁了的女子,一天?到晚待在娘家?的?” “这不许,那不行,你什么时候才能为我考虑一二?”张佩娘说?完,翻过身不再理会他。 * 第二天?坐船向西,顺利地到达了贵州镇远。此地设有水驿和马驿,可十分便利地改换交通方式。 而从?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