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陛下的恩典,娘娘的恩赐,”她不紧不慢道,“我不过略尽绵力。” 宫人见她始终谦逊如初,不好再说?什么,转移了话题:“听说?夫人是山西?人?” 程丹若不奇怪娴嫔打探这些,产妇打听医生也是图个心安:“祖籍大同。” “夫人的口音一点儿也听不出来。” “我少时离家,乡音也忘得七七八八了。”她平静地回?答。 “我们?娘娘也是晋人,总是惦记着家乡的风味。”宫人半含半露,“宫里的醋和山西?的比,总是少了点滋味。” 程丹若忖度,酸儿辣女,这是在说?娴嫔自觉怀的是儿子? 她道:“酒醋面局备有各种醋,只要太医说?无妨,想吃什么都可以吃,不必多忌口——母亲吃得舒心,才能滋养孩子。” 宫人点点头,正欲说?什么,忽而瞥见外?头出现了细长的影子。 程丹若也看见了,走到外?头一看:“你是谁家的孩子?” 桂花没想到被逮个正着,嗫嚅道:“我、我随便走走……” 程丹若见她穿戴简朴,便知晓是百姓家的孩子:“是来种痘的?” 桂花赶忙点头。 “你走错地方了。”程丹若扶住她的肩膀,“我带你过去。” 桂花明明十分怕痛,可被她这么轻轻按住肩头,却浑然生不起反抗之意?,只觉紧张又新奇。 这位夫人看起来好生和气?,居然不骂她!她们?镇子上的秀才娘子,有几次被孩童拦了轿子,可是让下人拿木棍揍的。 她老?老?实实地跟着对方到了后院,被眼尖的娘亲逮住:“你跑去哪里了?” 桂花娘刚想教训两句,忽然瞧见程丹若,慌忙蹲身:“夫人万福。” “不必多礼。”程丹若笑?了笑?,问道,“你姑娘迷路了,我带她过来,我看她年纪还小,还没定亲吧?” 桂花娘剜了女儿一眼,忙不迭道:“是,才十三。” “种痘有伤,会留疤痕,你们?介不介意??”程丹若问。 桂花娘迟疑片时,还是实话实说?:“只有富贵人家才讲究这些,我们?就是普通人家,丫头磕着碰着都是常有的事情,没这么精贵。” 京城脚下的百姓总有几分胆量,她稍微想了想,大着胆子补充,“听我说?娘,老?人有句俗话,‘人有百岁,不免于?痘’,谁都要轮到一回?。我小时候京城就出过一次天?花,当时最好说?亲的姑娘,不是长得漂亮的,是脸上有痘斑的,这样就不会白?娶一个媳妇。” 程丹若:“……” 很好,老?百姓的思路果然一如既往地现实。 “那就好。”她笑?着点了点头,在桂花娘期待的目光中,递给她两颗金锞子,“宫里娘娘赏的,沾沾福气?。” 桂花娘喜出望外?,双手捧过:“多谢夫人赏赐。” 桂花看见金子,立马放弃溜走的念头,乖乖坐到椅子上,局促地撩起衣袖,让内侍给她种痘。 对方的手全程没有碰到她,可小姑娘还是有些害羞,后了就躲在了娘亲背后,还小声?问:“给爹知道了,不会凶我吧?” “傻丫头,他们?不算是男人。”桂花娘含糊了声?,又拉她去女医的屋子。 看诊的是红参,她听说?小姑娘才十三岁,马上笑?了:“她还小呢,有的人月事来得晚,十五六岁才有,不必急。平日里多吃些肉和鸡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