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床上爬起来,回到客厅,灯亮着人却不在,他走了,周星扭头看向门口,碍事的箱子也没了,拿走了才好,破椅子不知道绊了她多少次。 又想到什么,周星走到餐厅,紫藤还摆在那里,一朵朵紫色的小花开得正艳。为什么花不拿走,为什么不走得彻底点? 她回到客厅,视线不经意掠过门口的空地,她盯着那个空无一物的角落,心里仿佛也空了一块似的,苦涩从心底一层层地泛上来。 这不是正是她想要的吗,可是为什么她还会这么难受呢? 身体也在跟着叫嚣,嗓子像着火了一样,又干又痛,头也跟着痛,像是有人在扯着头皮里的神经一样。 她在沙发上坐下,感觉全世界都在跟她作对,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越想越气,但是愤怒之后留下的只有说不出的委屈。 周星抱紧双腿,蹲坐在沙发上,默默安慰自己,没关系的,难受也只是一时的,以前她也是一个人,以后也可以。 但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也最难欺骗自己,头深深埋进膝盖,泪水悄无声息地涌出来,洇湿了裤子。 细小的抽噎声在房间里回荡,单薄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那些不知压抑了多久的情绪再也藏不住了,她紧紧抱着自己,突然不想再逞强,请允许她难过一晚上,就这一个晚上。 就在她彻底沉浸在自己的悲伤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嘀嗒。 周星以为自己幻听,直到听见清晰的脚步声,是真的有人进来,她随手摸了两下脸,然后故意咳了几声,装作不舒服的样子,抽出纸巾擤了鼻子。 等这一切都做好,她才深呼一口气,抬头看向门口的人。凌俨提着两包东西进了厨房,并没有看她,周星稍稍安心了一点,趁机把眼泪擦个干净。 凌俨在厨房待了好一会儿,像是在整理东西,还用了微波炉,周星在外面默默听着,心里惴惴不安,想不出他突然回来做什么。 正想回房间,凌俨却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碗东西,微微冒着热气,放到她面前,“买了梨汤,喝了嗓子会舒服点,小心烫。” 不敢抬头看他,周星盯着黄橙橙的糖水,原来他在厨房里弄这个,一缕缕热气送来香甜的梨香,她却感到鼻子酸得不行。 凌俨看了一会,又回去厨房,又有细碎的声响传来。 见人走了,周星拿起勺子,舀一勺放在嘴里,清甜的雪梨味道从舌尖散开,确实嗓子也没那么疼了, 一勺接着一勺,梨汤喝了大半,周星觉得胃里暖暖的,可为什么眼睛也会跟着热起来,刚刚擦干的视线又变得模糊起来。 撂狠话的是她,哭唧唧的也是她,周星气自己丢人又不争气。 凌俨从餐厅回来,见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周星双手端着梨汤,人蜷缩在沙发上,肩膀微微抖动,客厅里安静地没有一点声音,可她明明在哭。 刚刚进门的时候,虽然她掩饰得很好,还是被他看到了周星泛红的眼圈。 凌俨知道她不想沟通,所以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但他更不想看到她这样压抑委屈自己。 他脱下外套坐过来,放下她手里的梨汤,把人拉起来抱进怀里,手掌一下下抚着她的后背,轻声说着:“想哭就哭。” 怀抱来得太突然,又有点陌生,周星的脑子里蒙蒙的,但当这四个字传入耳朵,像是叫人按下开关,许久以来,那些说不清看不明的情绪一股脑地涌上来,周星紧紧抓住他的衣服,把自己埋在他胸前。 气温骤降,这些天周星已经穿上了毛衫,手掌抚过她背上凸起的脊骨,没想到她竟瘦到这种程度。 他记忆里的周星,是个脸圆圆的小姑娘,她不是会单纯为了减肥瘦成这样,想到背后可能的原因,凌俨就忍不住把怀里单薄的小身板抱得更紧。 怀里的人哭了好一会儿,衣襟被她的眼泪浸透了,呜咽声不重,却听得他眉心紧皱,凌俨看着胸前的小脑袋,不知该拿她怎么办。原本是让她发泄情绪,结果一发不可收拾,反倒惹得她哭成这样。 她现在又病着,这么哭下去不是办法,凌俨想要瞧瞧她,周星侧开脸不让他看,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很狼狈,但一场大哭耗尽了力气,只能任由人家动作。 小脸哭得通红,泪湿的睫毛垂下来,眼角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其实周星也哭累了,可眼泪像是有自己的想法,根本不听她的控制。 樱红的双唇微微嘟起,嘴角向下撇的样子,让她看起来像个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凌俨抬手拂去滚落到嘴角的泪珠,但他不懂怎么哄孩子,也不想用对待孩子的方式哄她。 过了许久,待手掌沾满了她的泪水,凌俨终于依从心意和本能,微微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含住了她的唇,吞掉所有声音。 ——— 感慨下po上八万字才正经亲了一下,我是真敢写,你们也真敢看。 哈哈,开玩笑,只想说火候炖到位了肉才香,感谢看到这里的小伙伴的耐心。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