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 周朔的态度又让周安言不满意了,他呵斥:“胡闹!清渠没给你出过主意吗?” “我的吃喝拉撒都得他操心吗?”周朔没型没款地往椅子上一趟,呛声回道:“大伯,他可没卖身给我们家,他不替你们看孩子。” “你……!” 周安言气得脸都绿了,周老二在一旁幸灾乐祸,“呵呵,欠收拾。” “周朔,大伯好好跟你说话,”周安言无视周老二的嘲讽,他明白周朔吃软不吃硬,尝试跟他讲道理,“你要是选专业,最好谨慎一点,选个好就业的,我可以给你安排工作。” 周芝芝当年选专业就是周安言做主,选了医学专业,毕业后当医生,医院也是周安言安排的。在外人看来顺风顺水皆是羡慕,可周芝芝并不喜欢,她偶尔跟周朔诉苦,但是不敢把真话说给亲爸听。 “谢谢大伯,你能安排的工作可能都不太适合我。”周朔嘴里说着好听的话,但态度依旧一言难尽。 周安言眼皮一跳,“怎么着啊你还想混?” “没有,”周朔不想往下说了,他起身走,“之后再说吧。” 周安言拦着门,眼看挡不住人高马大的侄子,他蹙眉:“周朔,你去哪儿?” 周朔忍了忍,往左瞟了眼坐立难安的周国盛,没办法,妥协了:“大伯,我回家啊,还能去哪里。” “扶着你爷爷一起走——我们就不过去,周朔,照顾好爷爷。” 周安言字里行间透着让周朔安分守己的意思,周朔暂时不能造反,他的心性确实平和了不少。 周朔在老房子里住了三天,他张口不提顾清渠,免得刺激了周国盛,周国盛也不提,爷孙两个相处得很安稳。 天气越来越热,周朔把藤椅搬到石榴树下,他躺着出神,却闻到了花香。周朔的目光焦距随意一落,看见石榴树开了花。 花香如思念浓郁未散,周朔好想顾清渠。 周国盛拎着鸟笼一脚刚踏进院子,他看见周朔迫不及待的表情,心下一沉,“周朔,要吃午饭了,你去哪儿?” “爷爷,我去找清渠!” 周国盛拦不住他。 今天周六,可顾清渠没在家。周朔敲不开门,他没带钥匙,但丝毫不慌,爬墙翻窗的本事大了,十八楼也困不住他。 周朔的长腿勾着窗沿,身形轻盈一跃,大喇喇地从窗户登堂入室。 室内一尘不染,床边衣物叠得整整齐齐去,有一套睡衣是周朔的。顾清渠大概只回来睡个觉,只有半边床铺留着位置,也把这儿当成了旅馆。 周朔突然不适应了,他几天没来,环境和气氛竟然莫名其妙地突兀起来。 哪儿不对劲呢? 周朔从抽屉里翻出钥匙,急匆匆跑出房子。要吃捏在手里沉,顾清渠心血来潮,在钥匙串上挂了一只小狗的挂件,说它长得像周朔。 周朔心里发酸,他无从宣泄和倾诉的情感在此刻到达顶峰。 要炸! 周朔到处找人,他在心底承认了自己是个情窦初开的愣头青,对刘莹莹的那番言辞属于空口白话。反正对于顾清渠身上,他那是另一套做法。 周朔想明白了,他喜欢顾清渠,很喜欢!他受不了顾清渠的若即若离,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自己魂不守舍。周朔害怕顾清渠离开,他似乎随时随地都在准备离开。 倦鸟离巢却找不到路,周朔下定决心要把这只鸟攥在手中。 哪怕见不得光。 可鸟呢? 酒吧关着门,单位闲人免进,周朔像只无头苍蝇,兜兜转转地一晃神,把自己晃到了犄角旮旯的施工现场。 “哎!那边的小伙子!让一让啊,车要过来了!” 周朔猛地一惊,他下意识往后退半步,后背撞在一块板子上,回头看,破烂的石墙上贴着一张招工启事—— 招重体力劳动工,八百一个月。 周朔心思一转。 保安大哥火急火燎地往这边冲,拉着周朔的胳膊往里一拽,与此同时,一辆混凝土罐车从周朔身边呼啸而过,糊了一脸土灰。 “不要命了啊!”保安痛骂,又谨慎打量周朔:“欸,你是这个工地的人吗?安全帽呢?” 周朔说:“我不是。” “不是就赶紧走!”保安又开始骂骂咧咧,“领导在工地里视察呢,你别给我捣乱啊,赶紧走,走走走!” 周朔不动,他指着招工启事问:“这里招人?” “招啊!” “找谁谈?” “当然是找老板了!你还想找我啊,我没钱!” 周朔翻了个白眼,“那老板呢?” 保安还是拽着周朔,“老板陪领导,你别进去啊,你明天再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