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觉得不自在,当即就道:“那你早点回去休息。” 沈玉案没有动。 苏韶棠不解地看向他,就见沈玉案似有些为难道:“我今日能否在闻时苑中留宿?” “为什么?” 沈玉案语气温和:“前院的地龙不知为何坏了,我素来闻不得炭烟,明日还要上朝,若是住在前院,我怕病情会严重。” 苏韶棠狐疑地看向他:“地龙怎么坏了?” 府中只有前院和正院有地龙,沈玉晦的院子都没有这个待遇。 而且,苏韶棠纳闷:“你什么时候闻不得炭烟了?” 沈玉案面不改色:“前日就坏了,我本是准备昨日让人来修,但谁知出现萨安力一事,才给耽误了。” 至于后一句疑惑,他有意识地忽略掉。 但好在苏韶棠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苏韶棠还没有回答,沈玉案就垂下眼睑:“夫人若是觉得为难,就当我未曾提起过。” 他稍抿唇,语气中似藏着了些低落。 苏韶棠回神,小声嘀咕:“至于吗?” 这点事也值得低落? 但沈玉案说得没错,他明日还得上朝,而且还得抓捕萨安力,若是病情加重,的确不好行事。 苏韶棠将玉瓶盖上,到底是对萨安力的厌恶占据了上风,松口道:“罢了,你今日就睡软塌吧。” 虽然仍旧是软塌,但能搬回闻时苑,就已经是进步了。 沈玉案眉眼温和:“多谢夫人。” 沈玉案在前院沐浴过,不需要再收拾,他唤来松箐,松箐不断给他使眼色询问情况。 沈玉案轻咳了声:“去前院取两床被褥来,再将我明日上朝的朝服一同取来。” 松箐眼睛一亮,侯爷这是成功登堂入室了! 他忙不迭地应道:“诶!奴才这就去!” 他跑得很快,话音还飘在室内,人就窜不见了,苏韶棠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这么激动做什么?” 沈玉案从容回答:“他同样和我赶了一日的路,怕是早就累了。” 苏韶棠了然。 沈玉案睡了,他也就可以早点休息了。 苏韶棠心中对松箐闪过些许同情,在沈玉案跟前伺候,松箐的工作时间可谓是零零七,压根没有假期。 铺软塌一事,松箐得心应手,很快就将软塌铺好。 苏韶棠睡觉时不喜欢有动静,也不喜欢有光亮,所以闻时苑中是没有人守夜的,松箐也跟着早早休息。 沈玉案吹灭了烛火,转身躺上了软塌。 平心而论,软塌自然不如前院的床铺舒服,但搬回闻时苑的成就感早就压过那点不适。 这一夜,苏韶棠都睡得格外不踏实。 并非是被掳有了后遗症,而是 借宿在她院中的某人一夜都未消停,时不时就翻个身轻咳声,扰人好梦。 苏韶棠第三次被吵醒后,她面无表情地坐起来:“你要是再发出声音,就回前院去。” 黑暗中传来沈玉案的低声歉意:“抱歉。” 他好声好气地道歉,苏韶棠一噎,她要是再计较,就好似显得她胡搅蛮缠一样。 她烦躁道:“点灯!” 须臾,寝室内燃了盏黄暗的灯光,沈玉案的身影挡了些许,并不会让灯光刺眼。 苏韶棠也借着这点光亮,终于看清了沈玉案的处境。 苏韶棠稍顿。 软塌是给她量身定做的,对于她来说很宽敞的软塌,但对沈玉案来说却并非如此,他一双脚露在软塌外,不仅如此,整个人几乎都是蜷缩在软塌中,软塌那点空间对他来说完全可以称得上逼仄,格外局促。 苏韶棠默默哑声。 之前沈玉案也在闻时苑住过一段时间,但那时她很少在意沈玉案,也没有发觉这个软塌对沈玉案来说这么不合身,如今刚刚初春,软塌上铺了两床被褥,越显得软塌空间逼仄。 任何人看见他的处境,恐怕都会生出于心不忍。 系统试探性地出主意:【不如让沈玉案上床睡?】 沈玉案这时也低低出声:“夫人睡吧,我尽量不再发出动静。” 苏韶棠噎住,她是什么压迫小可怜的恶毒反派吗? 她朝床榻里面挪了挪,恼声:“上来。” 沈玉案意外地抬头看向她,试探地问:“夫人是在让我上床?” 苏韶棠冷声反问:“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