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弱过。 沈玉案轻垂眸,眼中神色晦涩不明。 裴时愠离京,带着十万士兵,浩浩荡荡地北城门出发,但是军队全部离开京城,时辰就从辰时到了午时三刻。 城内的百姓皆闭门不出,有些百姓听见动静,将门窗推开一条缝隙,探头探脑地出来窥望。 除了脚步声,京城静谧无言。 一辆马车安静地停在距离城门百米处,裴时愠和京城百官无话可说,他该说的话早在沈玉案进京后的那日晚上都和沈玉案说了。 大马而过,裴时愠无意间瞥见城门口的马车。 安伯侯府夫人奢侈尊贵,连带她的马车也格外好认,至少裴时愠一眼就认出来了。 裴时愠倏然勾唇笑,他直接越过沈玉案,骑马朝马车而去。 松箐偷偷朝侯爷看了眼,就见侯爷脸上挂着的温和神色尽消,眉眼冷然淡淡。 松箐不敢再看。 心中不断腹诽,不愧是裴公子,总能精准找到自家侯爷不爽之处,然后疯狂蹦跶。 马车木栏被敲响,苏韶棠掀帘,就见裴时愠含笑的那张脸。 裴时愠显然没料到苏韶棠会亲自前来,惊喜交加:“夫人亲自来送我?” 跟在身后过来的沈玉案,闻言,顿时脸色一黑。 哪知,苏韶棠一见他,就皱起了眉头:“你不赶紧出城,过来干嘛?” 这撵客的语气,叫裴时愠嘴角幅度一僵。 他在期盼什么?指望苏韶棠对他软言相向吗? 苏韶棠勾头,视线越过他看向沈玉案,一头雾水:“你们怎么都跑过来了?” 闻言,裴时愠终于听见身后跟着的脚步声,他回头,眯眸轻呵:“边城风光好,想必侯爷也怕夫人跟我一去不复返,自然要将夫人看紧点。” 他看得明白,苏韶棠最不受约束拘谨,这是临走前,还不忘给沈玉案挖坑。 挑拨离间的手法太低端,苏韶棠都听不下去,一言难尽地看向裴时愠:“边城风光再好,比得上衢州和京城?” 她一手托腮,下颌高高抬起,颇有炫耀:“我家侯爷可没有这么小心眼。” 我家侯爷。 沈玉案在心里咂摸了下这四个字,唇角幅度不由得上扬。 不小心眼? 裴时愠呵呵两声。 沈玉案听见了二人对话,风轻云淡地勾唇笑,下一刻,他抬腿踢在马背上,马匹受惊,向前蹿去。 苏韶棠看得目瞪口呆。 裴时愠顾不得再和苏韶棠说话,只能赶紧调转马头,就听沈玉案淡淡的声音:“镇北军都在等你,不送。” 裴时愠暗骂一声,好不容易稳住受惊的马,回头看向苏韶棠:“你可别被他表面模样给骗了。” 苏韶棠不以为然地挥挥手,显然是不接受他的挑拨离间。 裴时愠轻啧一声,觑向沈玉案,也不知道这人的狗命怎么那么好。 他摇了摇头,准备离开,但在这时,他忽然想起什么,留下一句:“我今儿还了个人情。” 话落,不等苏韶棠和沈玉案反应过来,他就收紧缰绳,扭头扫了眼京城,眼中似有恍惚,只一刹,他就大笑打马离开:“夫人,我们有缘再会!” 苏韶棠弯腰下了马车,没将他最后一句话放在心上,而是在琢磨他说的那句还人情。 什么人情值得裴时愠转告他们? 裴时愠欠下的人情? 苏韶棠皱了皱眉,骤然脑海划过什么,她猛地扭头和沈玉案对视一眼:“珺阳!” 陡然,苏韶棠心脏猛缩,她心有所感地朝城墙上看去,就见一小兵打扮模样的人,远远地举弓对着他们。 得益于系统,苏韶棠的视力很好,所以,在百米的距离下,她能够清楚地看见珺阳脸上的神情,十分冷静,在四周人未反应过来时,所持弓箭瞄准了沈玉案。 苏韶棠脑海刹那间一片空白,她根本来不及思考,脱口而出:“小心!” 然而,就在她话音甫落,珺阳忽然眸色一变,她手中弓箭稍稍偏移,对准了沈玉案身边的——自己。 “咻——” 利箭刺破风声,苏韶棠呼吸一滞。 她原本伸手去沈玉案,想让沈玉案躲开的动作顿时变了味道,仿佛是在拉沈玉案替她档箭一般。 苏韶棠脾性不好,但向来不会留隔夜仇。 她从未这么恨过一个人。 甚至,先前她不断去见珺阳,对她隐隐有点怜惜的情绪,在这一刻都化为讽刺。 她早该知道的。 在珺阳谋害崇安帝时,就该知道的。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