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俊仪大惊失色,“现在还有人偷电缆?那不是小时候才有的事情吗?” 应隐胸有成竹地总结说:“那个贼笨,没有做贼的视野,说明干任何一行,视野高度很重要。” 俊仪:“……” 她怜悯地看应隐一会,既想晃晃应隐脑子里的水,又想给她讲讲符合时代的生活经验。 “你干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应隐警觉地问。 “没什么……” 借俊仪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说商邵也许是要给她惊喜,而那个惊喜是求婚。要是提前透露了,冲淡了应隐一生只此一次的惊喜,俊仪会自责一辈子。 她把配套的枕巾套好,出去时,脸上未见喜色。 坐到院子中,程俊仪看着石桌上一笼月色,呆呆地想,应隐马上要结婚,当她的豪门太太去了。她会有很多人照料她的生活,且都是专业的,比她精细聪明。当了太太,要不要息影?那么经纪助理也不太需要。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程俊仪的目光在院子里的石砖、陶罐、老树、竹影、铁艺灯上一一留恋地抚摸过去,想起去年秋天,她和缇文、应隐三人,还在这儿食腊味、吃蟹黄,清风明月下,讲着些女孩子才讲的玩笑话。等到应隐嫁了人,这院子也要人去楼空,铁门一锁,下次再打开时,演的就是别人的故事啦。 第二天,应隐跟商邵一起起来。陪他用了早,又目送他的车子驶出那一径坡道后,她给商陆打了个电话。 早晨八点,如果是打给别的人,也许会担心吵醒他睡觉。但商陆不会,应隐听柯屿提过,这人每天五点起来上山速徒,十分变态。 果然,电话响起时,商陆已经端着咖啡进入工作状态了。 “你打错电话了。”他接起,语气淡漠,但另一手还是将蓝牙耳机塞上。 “没有,就找你。” “嗯,讲。” “你们家亲戚,谁是住在海边的?” “我们家亲戚都住在海边。” “……”应隐抿了下唇,“西贡的海边,不是别墅,是那种……像村屋之类的。” 商陆思索了一下,“不知道。” “不知道?商先生叫她‘姑婆’,你没拜访过?” 商家开枝散叶五代,能叫姑婆的不知道有多少个。不过商陆还是耐心地想了片刻:“我确实不知道有谁是住在西贡那边,这种问题你要去问商檠业——我把他电话给你?” 应隐骤然阻止:“别!” 商陆笑了一下:“所以呢,你背着我哥,想偷偷打听什么?” “他昨天带我……” 应隐还没来得及讲完,就被商陆打断:“见面聊吧,我刚好有事找你,柯屿也在。” 他做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跟在片场的风格一样。刚挂完电话,他就甩了张地址过来,附言:「一小时后见」。 应隐只好脱掉家居服,换了身能出门见人的,继而自己开车过去。到了地方,眼前景象十分眼熟——绿茵场起伏开阔,海岸线波光粼粼——这不是……她跟商邵第一次吃晚饭的地方? 门童前来开车,熟络而恭谨地说:“应小姐,欢迎再次光临。” ——都成精了,把前来过的贵客记得一清二楚。 应隐把车钥匙交给他泊车,跟着礼宾的引导,去了二楼的一处包厢。商陆和柯屿已经在,一个拿着电容笔在平板电脑上随手拉着线条,另一个抱臂坐着,双目垂阖,显然在补觉。 “昨晚上干什么了,这个点还困。”应隐一边笑,一边脱下外面的廓形衬衫。 她穿得随意,白衬衣敞着,拿来当外套穿,里面一件半高领的挖肩针织背心,浅浅的玉色,下身一条微喇牛仔裤。摘下棒球帽,浓密卷发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