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大的过错,也不至于落得现在的下场。 沈如霜越想越觉得寒心,苍白脆弱的面容上尽是对陈鹿归的怜悯,再次望向萧凌安时目光中的怨恨和厌弃就愈发明显,甚至与原本的惊恐之色一同迸发出来,仿佛看着一个失去心神的疯子。 这种眼神让萧凌安为之一怔,侧首看了一眼晕倒在血泊中的陈鹿归,大抵明白了沈如霜的意思,冷笑着质问道: “你是想为他求情吗?” 沈如霜没有答话,可低垂的眉眼间已经有了答案。 又一声冰冷讽刺的笑意在狭小的屋内响起,萧凌安深深凝视了沈如霜一眼,却还是无法在她身上找到半点否认和辩解的意思,心间顿时就涌上愠怒和酸涩,烦躁地拧着剑眉,极为不悦地甩开手,力道几乎将沈如霜冲倒在地,堪堪用手臂支撑柱纤弱的身子。 萧凌安直起了身,居高临下地望着沈如霜和陈鹿归一前一后地倒在地上,心底的嫉妒和不甘翻涌着将他淹没,眸色阴沉如深夜浓雾,攥紧的指节“咯吱”作响。 他记得在得知沈如霜还活着的时候,他除了惊讶和不可置信之外,更多的是无法抑制的气愤和愠怒,气沈如霜胆大包天欺骗了他整整两年,气帝王之尊受到前所未有挑衅,气他白白耗费了这么多珍贵的感情。 特别是他不顾伤痛快马加鞭赶到这里时,看见的竟然是她要与别的男人拜堂成亲,更是气愤得几乎发疯,甚至想折断沈如霜的双腿禁锢在身边。 但是他亦是高兴的,因为霜儿还活着是他两年来最大的妄想,他每日都想若是霜儿还活着,和孩子一同在他身边该有多美好。这份高兴冲淡了大半的怒意,他在见到沈如霜的那一刻就已经不想再去追究太多了。 兴许她终究有些不同,兴许这两年来他也慢慢意识到有沈如霜在身边也不错,所以他心中暗暗想着,只要沈如霜愿意温顺听话地向他低头认错,然后乖巧地带着孩子与他一同回去,他能够装作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沈如霜还是大梁最尊贵的皇后,而孩子会成为东宫太子。 谁料沈如霜不是向他开口认错,也不是为了孩子服软求情,竟然是为了一个毫不相关的男人向他露出这样满是恨意的眼神,不惜连最后的情面都不顾。 陈鹿归有什么好的?虽然有些城府和算计,但是在他面前如同跳梁小丑般拙劣可笑,又贪婪自私没有个决断,若非情势所迫他需要这样一枚棋子,否则死在他脚边都不会多看一眼。 可偏偏是这样一个人,不仅让他的亲生儿子认定了叫爹爹,还让沈如霜心甘情愿地跟着他,一个个都不肯与他相认,难不成他是死了吗? “你若开口为他求情,朕现在就杀了他。”萧凌安越想越气恼,不信他在沈如霜和孩子眼中还不如一个穷书生,眸中的阴狠和决然没有半分虚假。 沈如霜身子一僵,所有想好的说辞都哽在了喉咙里,终究是没有再说些什么,心里明白按照现在萧凌安的脾性,一怒之下真的会杀了陈鹿归,她不能再害了他。 她慢慢地冷静了些许,强行按捺住想要颤抖的双手,反复告诫自己要保持镇定,一下一下地拍打着阿淮哭得抽搐的脊背,眸光恢复了几分清明,却也冷漠至极地望着萧凌安,淡淡道: “陛下,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闻言,萧凌安不禁挑起眉峰,因她终于愿意做些屈服而满意,眸中的狠厉之色也缓和了一些,俊美无俦的面容上绽开几分蛊惑人心的笑意,再次俯身靠近沈如霜,声声诱哄道: “还能做什么?自然是带你回家,让孩子过得更好。” 话音刚落,沈如霜就轻蔑不屑地笑出了声,微微眯起杏仁般的眼眸凝视着萧凌安,仿佛在听他说一个可笑的谎话。 萧凌安想要带她回皇宫,以为那里才是她的家,其实不然。从前他以为夫君在哪里家就在哪里,现在她才明白家是最温暖的最自由的地方,可以是姑苏老家,可以是折柳镇的小院,但绝对不是金笼般的皇宫。 至于让孩子过得更好就更为可笑了,她逃出来就是为了保住阿淮的性命,如今朝局动荡不安,太后也还好好地活着,她若是现在回去还不知能活多久,自顾不暇时又怎么保护好阿淮的性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