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因为孩子还小, 根本分不清是真是假, 只要像从前一样疼爱他就行了, 还因为这孩子向来偏向她,这份偏爱是独属于他们母子之间的,就算萧凌安费再多的心思也换不来。 等到阿淮兴奋劲稍稍消退些许,这才发现沈如霜已经阖上双眸歇息了,瞬间就知道阿娘这是累了,他不能再留在这里打扰阿娘,于是打了一声招呼就主动出了殿门,拉着奶娘的手一起离开了。 待到孩子走后,一直隐蔽在珠帘之后的玉竹和姚念雪才敢走出来,对视一眼后皆是从彼此的眸子里看到了担忧和焦虑,但是怕打搅沈如霜也都不敢出声。 方才姚念雪是在沈如霜离开布料铺子后先行回来的,刻意错开了萧凌安的马车,没有让任何人看到或者起疑心,而玉竹一直跟着沈如霜,负责打探状况没有进去诊脉,但是在沈如霜与萧凌安纠缠之际就把来龙去脉都听明白了,背着所有人拍着桌子咬牙切齿。 此时的沈如霜虽然紧闭双眸,心神却没有片刻放松过,大起大落让她心思愈发沉重繁杂,萧凌安走后就一直为以后做着打算,耳朵也一直警醒着,听到动静后缓缓睁开了眼睛,费了些力气才起身,舒出一口气道: “你们不必多想,想说什么就说。” 玉竹和姚念雪皆是一愣,踌躇着不知该谁先上前说话,最终是玉竹率先忍不住了,握紧了拳头走上前去,半跪在沈如霜的腿边轻轻按摩着,愁眉苦脸道: “娘娘,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呀!本来这日子就已经够难熬了,现在还要费尽心思时时刻刻防着所有人,暂且不说万一露出破绽如何是好,您本来就体弱多思,现在身子怎么办......” 闻言,沈如霜半睁着双眸冷笑一声,幽深的眸光望着窗外四四方方的天空,一想到郎中所说的话就觉得很是讽刺,喃喃道: “怎么办?真的会有人这么想过吗......” 恐怕除了她自己,也就只有眼前这两个人会这么想了。 她相信郎中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本就是几两银子的交易,没有必要故意吓唬她,那就是萧凌安明知再这样下去她可能会伤着身子,却依然瞒着一切不肯告诉她,连选择的权利也未曾给过她。 确实也有可能这个孩子会平安出生,健康快乐地长大,和别的孩子没有不同,但是萧凌安是这样一个小心谨慎的人,总不会到了相信渺茫希望的地步。 “娘娘你别这么说,兴许陛下只是以为你也想留着孩子,为了不让你多心才会如此。”姚念雪柔声安慰着,轻轻替沈如霜揉着肩膀来帮她放松些,轻柔道: “其实我阿娘生我的时候,郎中也是说这一胎很是凶险,但是大多母亲第一反应都是保住孩子的,毕竟是亲骨肉,可能陛下也这么想了......” 话音未落,沈如霜的唇角就勾起森冷的笑意,摇着头打断了姚念雪的话语,眸光示意她不必再说下去,也用不着这样来安慰她。 这些道理她自然明白,若是这个孩子是在两三年前怀上的,她肯定会拼了命也想把他留下来,只不过.......她现在对萧凌安用这种手段得来的孩子喜欢不起来。 既然出生后只能相互拖累,十之七八活在这世上只剩下痛苦,她宁可狠狠心不要这个孩子,就算是她亲手杀死的也在所不惜。 所有对这个孩子的愧疚,就让她慢慢偿还吧。 “你下回出宫的时候,替我找一样东西。”沈如霜下定决心般望着姚念雪,将她的手置于掌心之间,用了些力道紧紧握住,指节发白地摩挲着道: “你应当知道是什么,既然宫里没有,就去香料铺子多找一找......” 姚念雪刹那间红了眼眶,心疼又不舍地望着沈如霜,但是对上她坚定不移的眼眸时,只能含着泪低下头,轻声应了一声“是”。 * 夜幕缓缓地落了下来,寒凉的晚风从干枯的枝丫间飞掠而过,吹得布满寒冰的京城更加冷厉难耐,哪怕是皇宫中的夜晚亦是如此,唯独凤仪宫与众不同。 宽阔的院子里张灯结彩,高大明亮的红色灯笼围了一大圈,灯火的温暖阻隔了呼啸的寒风,照得院子亮如白昼,光是看着就觉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