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十八岁)以来,这是他第一次遭受这种不白之冤,竟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就因为他是陪伴型从人,就能用这种理由诬蔑他? 躲避对方的拳脚时,他从那人的眼睛里看到了对自己的厌恶,那种眼神就仿佛在看什么肮脏的低级的东西。 明明他们在这之前从未见过,明明是一件子虚乌有的事,对方却因为他是个陪伴型从人,不理会他任何解释,直接给他定罪。 甚至说他来这里教学生格斗,骨子里就想着用这种身体接触的方式去勾引女学生…… 但是,别人怎么想怎么说都行,他不希望尤溪误会他。 “我每天都很认真工作,我没有做他说的那种事!”他看着一路沉默不语的人,难掩心底的焦急和慌乱,“尤溪你相信我!尤溪……你生气了吗?” 尤溪一直没开口,直至带他回到自己房间,才转身朝他道:“坐下。” 皙渊听话乖乖在椅子上坐下,内心却更加忐忑难安,她表情看起来不太好,是真的生气了? 直至尤溪从洗手间去而复返,将带着微凉水意的湿毛巾贴上他额头,皙渊才反应过来她在给自己处理伤口。 “记住了,下次如果发生一样的事,第一时间还手。只要你堂堂正正问心无愧,就不需要有任何顾及。不用考虑什么从人自然人,这世界都已经这样了,从人和自然人又有什么区别? 你们一样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思维,更何况你现在自己工作养活自己,这是国家赋予你的平等权利,你有权在面对任何不公平的对待时反抗!”她一边说,一边快速替他将几处擦伤消毒。 她确实生气了,但并不是因为皙渊,而是因为部分人类的昏聩,之前茵茵被欺负受伤是这样,这次皙渊的事也是一样。 外面的世界都已经这样了,有些人身处安全的堡垒内部,家人平安食水不缺,明明比这星球上百分之七十的人过的都要好,可却偏偏鼠目寸光,总喜欢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这些事情上。 高热引发的异变已经被正式命名为“红莲病变”,无论是被当做传染体的异变病患,还是被异变病患传播成功的病患,目前阶段都无药可医。 完成异变的患者一旦醒来,会采取就近原则,选择身体素质更强的人体进行传染传播,那些混杂在血液和血肉碎片里的孢子只受血肉的吸引和供给,它们生长迅速,把人体当做温床,哪怕经由外力切除,也会再次生长出来。 而每一次生长,都会夺走人体大量的血肉养分,几乎没有人能撑完第三次的生长。 所以,不切除,病患会死,切除了病患一样会死。 红莲软体的细胞完全不像是这个星球上的产物,以目前的科研技术根本找不到规律,这种伤害是无法逆转的,等同于丧尸感染。 但堡垒内部的民众,只在最初几天高热病患没完全筛查完毕的时期惊惶失措过,那阵子,几乎没有人都没去工作,大家都躲在自己的房间内。那些十几人几十人混居一间宿舍的民众更是时刻高度警惕,连睡觉都会和家人轮替。 可现在,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而已,高温尚未过去,星球各地火山频频喷发,多处发生地震和海啸事件。 再近一点,只要站在堡垒的窗边朝外界看一眼,就会看到钢铁高墙外,龟裂的土地、枯死的树木、死亡后露出森森白骨的动物尸体还有……游荡期间的“红莲病变”患者们。 他们有些是传染体,从外表看起来还算正常,有些是被传播成功的患者,身上、四肢甚至脸上都带着奇形怪状的血色增生软体,已经呈现神志不清的状态。 但他们都还没有死,如同丧尸一样,在荒芜的土地上面游荡着,偶尔走的离高墙近了,会被监控摄像头后面的部队人员清理掉…… 面对这样一个世界,居然还有人有心情纠缠这种事? 真的以为只需要躲在这座巨大堡垒的里就安全了? 尤溪合上药箱,见皙渊还怔怔看着自己,轻轻叹了口气:“不用怕,一切有我,我相信你。”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被人当众指着鼻子骂恶心、不要脸、勾搭成瘾、卖身体时,他没有哭,被人像个垃圾一样肆意殴打时,他没有想哭…… 但现在,她这样简单一句话,他却觉得鼻子发酸,几乎要控制不住涌出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