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静地说给李启听:“咱们先别着急,等医僧出来看了再说,好么?” 李启见她举止有度,气质容貌皆都非常出众,想着也不可能莫名其妙跑来骗自己,便应了。 就见这女子蹲在老夫人面前看了看,拔下一根头发放在老夫人鼻端耐心查看。 李启也跟着一起瞧,但见那发丝只是轻微翕动,几不可见。 女子收起发丝,面有忧色:“这位郎君,病人的呼吸非常微弱。最好把围在这里的人驱散,这样太闷了!再把病人的下巴稍微抬高些。” 她比划着:“这样的话,可以帮助病人呼吸顺畅。” 大抵是她长得太过美丽,又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李启几乎没多想,就亲手按照她的要求去办妥。 女子又掰开李老夫人的眼皮,又去摸颈部脉搏,再号脉,然后很笃定地说道:“病得很重,得请个好大夫才行。” 李启被她吓到了:“这,一时半会儿,往哪里去寻好大夫?医僧也不成么?” 女子沉吟片刻,想说什么,终究还是退到了一旁。 因为医僧已经得到消息赶了出来。 来的是寺里最好的医僧,也是比较有经验了。 然而一番查探之后,都只是无奈摇头:“可以行针,但祸福难料,之后就要看老夫人自己的运气了。” 李启被吓住了:“到底什么病?这么急?” 医僧一时半会儿和他说不清楚,只叫:“先抬进去。” 李启连忙看向女子,说道:“这位小娘子说了,不能随便搬动。” 那女子不慌不忙:“能搬动,但不是你们之前那种乱七八糟的弄法。得多找几个人,稳稳当当地平抬起来。” 于是众人一番忙乱,把李老夫人抬了进去。 李启一边安排医僧治疗,一边叫管事赶去太医署请人来救。 来的是太医署张博士,据说是有名的秦御医的徒弟,很擅长针灸之法。 李启看到张博士,先就把心放回了一大半。 张博士仔细问了经过,又掰开眼皮看过,再探了脉,这才下了针。 待到针出,老夫人的呼吸也就渐渐稳了。 李启好一通感谢,张博士道:“倒也不完全是我的功劳,还是刚发病时府上处置得当。是中风,此种病症,最忌随意搬动,且看后期恢复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李启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突然出现的美丽女子“五娘”,少不得向周围人打听。 医僧倒是认得她:“那位小娘子啊?姓杜,今日一早便来寺前义诊施药,此时不知还在不在。” 李启奇道:“义诊施药?她也是大夫?” 医僧道:“听起来是懂得一些医术的。”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的,李启出了寺庙,果然瞧见左边老槐树下设了一个案几,一个小竹凳子,一张竹席。 竹席上放了些小纸包,也不知道里头放的是些什么。 那杜五娘端坐在竹凳上,正聚精会神地给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婆子瞧病。 乞丐婆子又脏又臭,周围的人都露出嫌弃的表情,杜五娘却是神色不变,轻言细语。 末了,叫婢女拿了些药丸过去,乞丐婆子千恩万谢地走了。 接着,一个妇人抱了小孩子过来,忙忙慌慌伸出手,催着杜五娘诊脉。 杜五娘不慌不忙,先让婢女拿水壶往她手上倒了些什么,细细擦洗干净手之后,才又给那孩子瞧病。 还是不急不慌,镇定自若的样子。 李启走过去,侧着耳朵听她说话。 “有眼屎……口气酸臭,这是积食了,倒也用不着抓药,去采些老荠菜煮水给他喝,喝上几次就能好。” 然后又换了下一个病人,婢女继续拿起水壶往杜五娘手上浇,酒味儿飘了过来。 李启没能忍住:“这是什么?我嗅着像是酒?” 杜五娘这才抬眼看他,微笑着道:“没错,是酒。” “为什么?”李启追问。 “呃……”杜五娘似乎觉得不太好回答,正在斟酌之时,就听旁边有人插嘴道:“就如将士中了刀箭,也会用烧酒清创……” 李启看清来人,惊喜地道:“四哥!你怎会在这里?” 杜清檀抬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