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萍萍淡然道:“挺好的,就一直跟着师父行医施药,偶尔回家看看,无病无灾,也不缺钱用。” 独孤不求点点头:“那真不错了。你住在哪里?” 孟萍萍低笑不语。 锁春笑道:“六郎可是糊涂了,咱们又不是没家,萍娘自然是住在家里了。 昨日提起您来,主君还说,您这一向春风得意,已是许久不曾去看望他老人家啦。” 独孤不求脸一红:“倒也不是因为春风得意,是太忙了。” 锁春挖苦道:“您当然忙啦,听闻太子才给您做了媒人,定了一位才貌双全、出身名门的美娇娘。 就连咱们给您送信,也没空回,要见您这一面啊,还得专门来这里等。” 孟萍萍皱起眉头,低声斥道:“锁春!” 锁春对着独孤不求吐吐舌头,笑道:“我就和六郎开个玩笑而已,六郎不会计较的,是吧?” 独孤不求淡淡一笑,抬眼看向孟萍萍:“确实,我正在议亲,下个月初六就能换婚书了。 我这还有些事,得赶紧入宫侍奉太子,改日我再来府上拜访。” 孟萍萍敛眉行礼:“恭喜,你先去忙吧,改日再会。” 独孤不求还了一礼,牵着马走了。 孟萍萍看着他的背影,幽幽地叹了口气。 锁春道:“萍娘,那个杜清檀,就是咱们那天在太医署见着的那位罢?” 孟萍萍“嗯”了一声,锁春就道:“倒是长得真好看,就不知道食医之术如何?” 孟萍萍低声道:“既然能得琅琊王与周医令竞相夸奖,那就弱不到哪里去。” 锁春看看她微蹙的眉心,轻声道:“萍娘,刚才为何不把那东西给他?” 孟萍萍眼中隐有泪光:“拿出来又有什么用呢?不给了。” 独孤不求快步走入东宫,太子又在读书,听说他来了,就笑着叫他进去:“你那未婚妻好啦?” 独孤不求笑道:“昨天夜里总算退了热。” 太子就和气地道:“那你不多陪陪她,过些天就要入宫了。我这里左右也没什么事,你闲着也是闲着。” 太子宽厚和气,韬光隐晦,但凡能不表态、能不参与的政务,就尽量躲避。 为此,总有人不怎么把太子当回事,他也从不在意,都是乐呵呵的就带过去了。 独孤不求却是从来不会这样做的,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准点应卯,到点才走。 但凡太子夫妇有所要求,必然尽力做到位,这才能够求得太子出面,为他做媒。 此时,他也照旧不会把太子的宽厚和气当真,认真谨慎地做了解释。 “五娘是积劳成疾,累着了。下官担心她养不好身体,入宫之后不能好好侍奉圣人,这便赶早去求了琅琊王……” 他把经过详细说了,并不隐瞒李岱送他重礼的事。 “整整一百金,下官诚惶诚恐,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想要退回去,又怕引起误会,对五娘不利。 收下,又受之有愧,更是心中忐忑。毕竟之前从无私交,也当不起这么厚重的礼。 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妥当,这便匆忙入宫禀告殿下,求殿下指点。” 太子早把他当作心腹倚重,听了这事倒也并不怎么惊奇,不过微微一笑:“他既然给你,你就收下。” 独孤不求心中微动,抬眼看向太子,适当露出不解之色。 太子拍拍他的肩头,眼睛看着书本,笑道:“年轻人,想法就是多。他以后若是想要做什么,你再来告诉孤。” “是。”独孤不求痛快地应了下来,试探着道:“殿下,下官改日把那一匣子东西送进来。” 太子仍旧盯着书本看,淡淡地道:“先搁你那儿。” 独孤不求一凛,慎重地应了是。 “去陪你那未婚妻吧。”太子朝他挥挥手,面容安静平和。 独孤不求回到杨氏的租住处,杜清檀已经起了身,正百无聊赖地趴在案几上,听杨氏和柳氏商量聘财和嫁妆的事。 那两人说,她在那写,一边写一边念叨:“也是奇怪了,嫁妆、聘财都由我来写,这不对。” 柳氏只是笑,杨氏则是骂她:“就你事多!独孤不是不在嘛,他守了你两天两夜,你帮他写几个字怎么啦?” “没怎么,没怎么,应该的,我的荣幸,求之不得。” 杜清檀咬着笔杆,突然发现了门外偷窥的独孤不求,于是笑起来。 “独孤,快进来!我看到你了,别躲懒!” 独孤不求走进来,装作不情愿的样子:“我就是在门口晃了一晃,竟然就被你发现了。” 柳氏笑道:“以后成了家,哪能偷懒。五娘病着呢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