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大抵男人也会变得患得患失起?来,狂喜过后, 李裕锡心?中那种摸着?石头过河的不确定感又上来了。 “朕会不会太急功近利了些??”夜深人静的时候李裕锡抱着?杨小满问。 杨小满把身子往李裕锡的怀里拱了拱,这男人的火气旺,夏天是特别怕热,但到了冬天却是上好的火炉。她?把头靠在李裕锡的胳膊上,道:“整顿江南道不是陛下下定决心?一定要做的事嘛,心?中已有?决断,这件事是早做还是晚做有?什么区别,要我说陛下早一天派天使巡视,江南道的佃户们就早一天脱离魔爪,这是大好的事情?呢,怎么会是急功近利。” 这次朱友丞等人下江南,李裕锡给他们下了两个铁令,一则自然是收足税收,二则是不许世族把多出来的这部分税收转移到平民?百姓头上。百姓的日子已经够苦的了,没道理让他们再来承担被世族贪没了去的这部分税银。 杨小满崇拜的看向李裕锡的侧脸:“陛下是个好皇帝。” 李裕锡笑?,回往她?,道:“在你眼里朕自然是好的,但是要让所有?人都认可朕是个好皇帝,就千难万难了。” 杨小满便说:“陛下怎么魔障了,连菩萨都做不到人人夸赞呢,陛下怎可苛求自身?您这皇帝做得好,百姓自然夸你,但贪官污吏定然怨你,哪有?能做到十全十美的。” “也是,贵妃高见。”李裕锡把被子给杨小满塞好,他心?里舒畅许多,第二日以?十二分的精力投入到政务当中去,把群臣吓得以?为陛下也学先圣吃了丹丸呢。 一晃便到了年节,好歹是入主太极宫后第一个年节,即使不能大肆饮宴,但也必须办的足够体面?。前朝自不必说,就连后宫中也要招待外命妇进宫朝拜。 李裕锡把一干事宜都交给了皇后,只要事不涉及安仁殿,就随便陈皇后怎么折腾。进宫的这大半年陈怡也算看清楚了,加上又有?娘家爹娘多次进宫劝导,她?现在手握凤权,却无奈的接受自己被陛下当成后宫大管家的事实。 从某种意义上说,她?也算得偿所愿,陈怡苦笑?着?把拟好的名册交给尚宫局方尚宫,道:“就按这个召见外命妇吧,方尚宫经的事多,帮本宫看看是否还有?遗漏的。” 方尚宫连说不敢,皇后是君她?是臣,臣子怎么能指责君上。但陈怡却让她?不必拘谨,有?什么问题只管指出来。 方尚宫这才应下,拿着?名册一页页翻看。看完之后她?心?里咯噔一下,揣度着?问:“若按品级,娘娘这份名册安排的很周全,若按家眷关?系,这里面?是否还缺一人?” 陈怡低头品茶:“哦?尚宫以?为还缺那位?” 方尚宫有?些?惧怕,但还是开口?说:“杨家的老夫人是否也该在邀请之列?” 这里说到的杨老夫人自然就是贵妃之生母了,这般重要的人物自然不能忽视,奈何杨老夫人身上并无任何诰命,皇后硬要说杨老夫人没资格进宫也说得过去。 方尚宫心?里为难,又怕真把杨老夫人落下,到时候贵妃往陛下面?前哭一哭,陛下发怒时难保皇后不会把她?推出去当替死鬼。因此她?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皇后要是还一意孤行,那就跟她?这个尚宫没关?系了。 “杨老夫人?恕本宫记性不好,不记得京中有?哪位诰命夫人姓杨的,方尚宫不如?提醒一下本宫?” 方尚宫汗如?雨下,若不是多年的素养支撑着?,恐怕已经要跪地求饶了,只见她?小心?翼翼的说:“并不是哪家的诰命夫人,奴婢是说贵妃…” 陈皇后不等她?说完,就道:“奇哉怪哉,既不是诰命如?何能进宫拜谒?方尚宫你也是宫中的老人了,怎么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方尚宫连忙请罪,幸好陈皇后并不是一味要让这位尚宫难堪,吩咐完正经事就让方尚宫告退了。 从立政殿出来时方尚宫后背的里衣都被汗水打湿了,别看皇后没有?发作她?,但这事依旧难办的很。方尚宫想了想,令人抄录了一份酒菜单子送去了安仁殿。 此时安仁殿里绣房正在跟杨小满商量春裳的款式,上月刚送来了裘皮衣,这月便要开始为春天的衣衫忙碌,不得不说尚服局是真把贵妃娘娘放在了首位,那两位司衣和司饰恨不得就在安仁殿住下了。 方尚宫的酒菜单子送到安仁殿时,杨小满微微一愣,问送单子来的典正说:“这是什么意思?” 这位姓林的典正陪笑?道:“宫里在年节时,上位有?赏菜下去的传统,前朝的事有?陛下做主,后宫就管着?臣下的女眷们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