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妙妙的视线不止一次落到他身上,郁文嘉嘴角上翘的弧度就没下来过。 这未免也太巧了? 唐妙妙穿了品牌方寄来的奶白色卫衣,她个子不高,卫衣松松垮垮罩在身上,显得整个人薄薄一层,胸口用短毛绒绣了只粉色垂耳兔;郁文嘉更是常年穿着卫衣,两人的都是再常见不过的款式,偏偏,几乎是在同一个位置绣了只蓝灰色的狼,半垂眼眸俯视虚空一点;又偏偏,郁文嘉近一米九的身高,正面对着唐妙妙这种连南方女孩平均线都有些勉强的小个子,两人对上视线的同时,就好像身上两只动物也冥冥中碰了个眼神——然后兔子被吓得缩进了女孩怀里。 像情侣装似的。 这想法实在有些自作多情的意思,唐妙妙抿着唇,眼神却忍不住往调酒师身上瞥,连于雪倪问她是否要一样的,也随口答应了。 项链被小心收进了盒子里,完整的链条,旁边放着个断开的小锁扣,郁文嘉看她拨弄一下锁扣,开口道:“锁扣断了,我重新换了一个。” 声音绷紧发涩,每个字都透漏着不自然。唐妙妙若有所思的瞄他一眼,果然看见了绷紧的下颌线,颈部青筋也直愣立着,像是连吞咽口水的动作都会困难。他下意识避开了视线,一心盯着手里的酒液杯具,等澄澈液体在杯中荡漾一圈,紧绷的线条才稍流畅下来。 挺可爱的,唐妙妙想。最开始那么自然稳妥的问话,不会还是练习过的吧? 氛围有些奇怪。轻音乐变了调子,跳跃着向上转去,不是“大珠小珠落玉盘”,更像两颗冰透到一眼能看见底的玉珠子,在盘的凹面相对着转悠一圈,终于在引力作用下轻轻碰了碰,磕出段清脆的试探。 流行口水歌响得突兀,郁文嘉正把薄荷叶在手心拍出香味,半路就杀出一段“我们一起学猫叫”,于雪倪满脸抱歉接了电话,对那头连连应声,结了句“好,马上过来。”便撅着嘴面向一脸不可置信的唐妙妙:“萍萍姐叫我,我得赶紧回学校了,我的酒就先不要了,你等会自己回来吧,路上小心哦!” 她怎么不去参加短跑比赛? 还有,《学猫叫》是她的闹钟铃声吧?萍萍老师什么时候会在休息时间找学生? 透明的液体上浮着两片小舟似的薄荷叶,有些许冷淡的清香味散出来,小世界把两人围困住,唐妙妙不知该作何反应,只看着薄荷叶被一个小泡泡顶起来,慢慢波动着。 “我,我们聊聊吧。”声音绷得比刚才还要紧,快无法从紧张收束的喉咙里发出了,“其实,还要一会才营业,有别的人来值班,我们可以,可以进屋说。” 那间休息室。 湿润潮热的房间,把两人皮肤黏在一起的汗水,床单湿了,被子半落在地上揉着,还有要把人闷了溺了的空气,共同凑成了凌乱的通感,轻轻一挥手,就晕开了记忆里那双琥珀色的眼。 “好吧。”唐妙妙说。 ———— 预言一下,这俩人要聊到床上去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