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也只是父命难违,他们几个听出他的画外音,皆付之一笑,绿同这时才问:“哥哥坐哪?可惜我身边没空位置了。” 所流却接话说:“我跟你换。” 童笑阁也是跟他们一处混过几年的,见所流难得脸黑成这样,便玩笑道:“吵架了?这都多大人了,持星怎么也不让着有橘?” 绿同道:“哥哥别提了,范持星拿乔,还等着我哄他呢!”说着又替所流打起扇子,一边嗲声嗲气道:“持星阿哥,消消气,不就一杯茶,等一歇儿我赔给你。” 所源笑笑地看着绿同,适才他这份食盒是所流装的,可他已吃过了,便分给了绿同和延娘一些,经笑阁一说他才意识到这是两人吵架了。 他瞧绿同娇嗔,更觉其可怜可爱,绿同知道自己在被他看着,此刻心里雀跃,面上却没忘羞怯。 笑阁对所源道:“这对冤家——凝松上京后,想必这调停人的任务你接手了吧。” 所源向来没有兄长的威严,反而许多事还要问所流的主意,他连这两人生气都未瞧出,更别提有机会做什么调停人了,或许所流也并不需要他为他操心。 延娘却道:“这两人次次置气,转眼就又和好了,我们外人有心却也无力。童公子不若跟我换吧,只是窗子边顶着日头晒得很,可别后悔呀。” 笑阁跟延娘只是昨夜在范府与延娘有过一面之缘,彼时他正同所源吃酒叙旧,对那位打扮朴素的清秀佳人并未留下太深的印象,绿同跟延娘相视一笑,她替笑阁道了声谢,延娘收了食盒便先出去了。 所流不知齐光这老相好打了什么鬼主意,顾延娘因为跟齐光那一段,平日里鲜少跟他们几个朋友说笑,又碍着绿同,跟所源也谈不上相熟,今日倒是难得主动跟所源搭了话,似乎还跟童笑阁已经先认识过了。 他想冯绿同若是有这女人一半的手段,范所源早就是她裙下之臣了,何至于拖到现在这种局面。 齐光提议下一个休日齐去聚仙楼吃酒,绿同对此兴致不高,并未答应,只胡磊听见话音,凑了过来,硬要所流带着笑阁赴宴,所流本就对此无可无不可,便答应了。 不久后那位信安县主露了面,好在贵人身份显赫但其貌不扬,留春社那几位小姐对新同学很是热络,不过其中也有各家官场上行走的父亲的嘱托在。 县主琴艺精绝,午后的琴课上一鸣惊人,赢得不少赞赏,且待人接物似乎也很和善,绿同把自己的琴借给了她,课后她用绒布仔细擦拭后才还给了她。 不过绿同听笑阁的话音,那份随和似乎只是表象,因此未免日后起冲突,她只打算敬而远之。 绿同觉得所流似乎有话要同她讲,然而等到放学,她却见他跟齐光几个学生一同出了书院门,笑阁说要看新馆儿,绿同便请他去了她那里。 而所流那里一晚心不在焉,歌舞声乐皆不解忧,胡磊拉着一个清倌人的手讲私房话,胡磊家里生意做得大,他小时候跟着父亲到处走,各地方言都会讲,他装着是那小倌人的同乡,两人对首讲苏白,所流听不大懂,不过咿咿吖吖念起来嗲得很,却也歪着头看的入神。 看久了眼前又出现了绿同那张俏脸,鹅蛋脸,大眼睛,刘海扫着两条细细弯弯的眉,眉尾处还有些没剃干净的黑茬和一颗小痣。 小时候两人抢蛐蛐,他争不过绿同,便不理她,等她主动示弱求和,所源带她去找到他,他问她:“我和蛐蛐你选哪个?” 那时她想也不想就把蛐蛐笼子塞给了所源,他不禁感叹:那时候的绿同真好,现在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泼才。 忽而那边又闹起来,几个相熟的朋友起哄,他们说齐若英要求娶冯意蕉。 ——他的有橘。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