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尽洲喉结滚动了两下,没有说话,攥了攥濡湿的手掌——这是刚刚他捂着关意绵嘴时沾上的。随后他抬手捧住关意绵的脸,用拇指拭着她满脸的泪水。 “绵绵不要意气用事,你现在硬要和关山越解除关系,我要是不阻止,你过会儿绝对会后悔的……” “你闭嘴!我不想听!”她把头扭到一旁。 薛尽洲顿了下,不理会她的反抗,掰回她的脸,盯着她恶狠狠的眼神继续讲道理:“该是你的东西,凭什么便宜他们两个王八蛋?你现在……” “滚!你别碰我!”关意绵不想再听到任何涉及那对父子的话,强硬地扯下他的手甩到一旁;朱九良从另一侧车门进来想安抚她,也被她狠狠推开:“你也走开!你到底跟谁一伙儿的,你为什么不帮我!” 她在气头上,对周围的所有人几乎都是无差别攻击,朱九良却是第一次被她这样不留情面地拒绝。他震惊之余又无比受伤,愣了一下后,仍巴巴凑过去抱住关意绵的腰,埋在她胸口蹭着,任她怎样推拒都不松开,嘴里还念念有词,像是撒娇的可怜小狗。 关意绵现在根本没心情吃这套,推也推不动,还要听着他喋喋不休的安抚性话语。她几欲崩溃:“你听不懂人话是吗!我让你放开我!” 无奈被点燃、又化作怒火,她掐住朱九良的胳膊用了力气狠拧,却换不来朱九良哪怕一声闷哼。 她知道他肯定很疼,但是她此刻也好难过——散不出去的火气在内心积聚,关意绵又心疼又生气,矛盾的情绪逼得她终于又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你们都……都不考虑我的感受!” “被关起来肏了那么久的又不是你们!你们少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就想让他得到报应怎么了!我不该发脾气吗!我不能发火是吗!就因为关山越有钱,所以我想离开这个家都不被允许吗!即使我受了天大的委屈!即使我想去死!薛尽洲,你的眼里是不是只看的到利益!!” 直白粗俗的语言揭开血淋淋的伤疤——被亲哥哥强奸、被亲生父亲“威胁”,以及被亲近的人“操纵”。她一口气说完之后就捂着脸小声绝望地哭起来。 她还戴着“手铐”,手腕并在一起时发出刺耳冰冷的摩擦声。朱九良默然,终于松开双手,替她把这对硬度不高的情趣用品掰变形取下来。 薛尽洲也沉默了,回想了一下关山越和关清鹤的做法,又代入自己——假使自己是关意绵?那这确实好过分。从她的角度看,关山越对关清鹤几乎是明晃晃的偏爱,自己和朱九良的做法又太“理性”—— 爹不疼还没了娘,唯二信任的两个人还在这事儿上没什么人情味儿。绵绵说白了还是个没成年的小姑娘,一连经历多重打击,情绪失控也合乎情理。 是他没有将心比心,是他太想当然了。 可怜的绵绵—— 他眼眶里也染上湿意,半蹲下身诚意十足地轻声道歉。 关意绵不说话,松开手把朱九良推开,又立马变成蹲在车座上的姿势,把头埋在臂弯里。她动作很快,可怜兮兮的小脸儿在换动作的时间里一闪而过,抗拒的姿态做得很足。 两人一同看着她哭得一抖一抖的肩膀,简直是揪心的疼。朱九良率先受不了,他拉开车门下车:“绵绵你等着,我去揍关清鹤。” 关意绵没有阻止,而是在朱九良离开后偷偷抬头看了一眼他的背影。 之后她又立马埋头继续哭。 薛尽洲看着,觉得她偷看的M.BgMBUiLdiNG.cOM